长阳侯府有座小楼,专门用于供奉徐家先祖的牌位。但这不是徐家的祠堂,徐家祠堂是在平南王府里,这只是徐宪在的时候在自己府里建的祭祀徐家先祖的地方。 徐宪下葬之后,徐宪的牌位也供在里边。 徐含烟一路小跑着到了后院的小楼前,小楼的门关着,但没有上锁,徐铮应该就在里边。 徐铮的心情徐含烟其实很能理解,但对于跪牌位这种事,她觉得到底还是哄鬼。 “侯爷,可愿听我一句?” 徐含烟站在门口,隔着门扉问道。 “滚!”徐铮甩了一个字出来。 “侯爷,你脸上那东西......还是先处理一下吧,徐家的先人看到了,到底是要心疼侯爷的。” 此刻的徐铮正跪在牌位前,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微肿的脸。母亲这两巴掌甩得又重又狠,这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挨母亲打。 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自己母亲的性子,他太了解。 其实,他一直觉得母亲并不喜欢他,小的时候,甚至还有点嫌弃他。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跟他说话,大一点之后,母亲对他的态度还稍微好一点。 他的父亲则不同。父亲很喜欢他,会带着他骑马,让他学习各种兵器,又请了文武两位师父教授他。但是,母亲对于他学武这事,很是反对的。最后父亲是怎么说服母亲的,徐铮不知道,但肯定是费了一番功夫。 “侯爷,公主那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你不必这么折腾自己。更何况,跪牌位真没用。” 徐含烟的话隔着门扉传进来,让本来就烦躁的徐铮更加烦躁。 他当然知道跪牌位没有用,但他现在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个。 “侯爷,你先出来,天大的事,不还有我给你想办法嘛。你乖......” 徐含烟只得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在她眼里,十五岁的徐铮到底还是青春期的少年,听到母亲要再嫁,肯定生气冒火,她得给徐铮灭灭火。 “你让谁乖?” 徐铮突然拉开了门,没等徐含烟说话,一把揪住徐含烟的衣领,直接把人给扔到了院子里。 这一下,徐含烟摔得可有点惨。 姜姵儿听说长阳侯回来了,还冲徐含烟发了火,立马赶到了后院来,她与徐含烟待了一段时间,对这个小丫头的性子也有些了解,她是怕徐含烟吃亏。 果然,她一来,就见徐含烟刚被扔出来,正趴地上叫疼呢。 “女公子!” 姜姵儿扑到跟前,心疼地看着徐含烟,“伤着哪里没有?疼不疼?” 徐含烟这会儿当然疼了。 不过,人就是这样。 当你摔了跤,没人过来关心的时候,你可能自己在地上坐一阵,疼一阵,最后自己就爬起来了。 一旦有人过来关心,那可就来劲了。 徐含烟现在就是这样。 若是姜姵儿没来,她大概就等没那么疼了,自己爬起来就是。现在姜姵儿来了,她就像是找到告状的人一样,“姐姐,好疼啊!我的腿,腿肯定断了......” 姜姵儿哪知道十岁的孩子有那么多心眼,想着侯爷心情不好,徐含烟又偏向刀口上撞,出手可能狠了些,这是有的。 “这条腿吗?我看看。我略懂些医术......”姜姵儿说着就开始查看徐含烟的腿。 “这里吗?这里疼不疼?” 姜姵儿按了两下,徐含烟小嘴一张,叫唤声随之就在侯府里荡漾。 “姐姐,我要残了......我还没有嫁人,就残了......”开始只是叫唤,现在是委屈加大哭。 “可怜我本就是庶出,阿母没了,阿爷也没了,虽有幸得公主垂爱,得许留在侯府生活,如今腿残了,以后想求着公主给我寻个好亲事,怕是没指望了......” 姜姵儿听着她叫嚷的这些话,怎么都不太像出自十岁娃娃之口,刚要劝她,另一个声音就传来,“真要残了,我娶你做妾。” 妾? 徐含烟当时就想骂人。 哪怕自己嫁个农夫走卒,也绝对不给豪门做妾。 谁这么找抽,偏这时候来找不痛快。 她刚扭过头去,就见侯府的墙头上坐着一个人。她揉了揉眼,那不是程不言嘛。 给他做妾...... 好像可以考虑...... 狗屁! 少年将军又如何,那也绝对不做妾。给他做妾更惨,还是个寡妇妾。 程不言从那墙头上跳下来,连蹦带跑,就到了徐含烟跟前。 “来,我瞧瞧!” 程不言可没有徐铮那些礼法讲究,伸手就要去摸徐含烟的腿。 姜姵儿自然知道,让一个男子摸徐含烟的腿是不行的,但她在侯府中连个丫头都不是,她哪有资格说什么。 更何况,从眼前这位的穿戴来看,定然是哪位权贵家的小爷,毕竟这太安城还没有几人敢在大白天随便爬长阳侯府的墙头。 徐含烟自然也不让,她要让程不言这一摸,那她装残这事不就当场穿帮,卖惨不成,估计还会让徐铮觉得她谎话连篇。 不过,比徐含烟手更快的是从屋里飞出来的一块金镶玉的腰牌。 程不言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那腰牌,原本该去摸徐含烟的手也就没能如愿。 “徐铮,你这长阳侯都不要了?” 徐铮刚刚扔出来的正是他长阳侯进出宫廷的身份凭证。 徐含烟还有点没听明白,徐铮就从那小楼里出来,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来人。把这个私闯长阳侯府的贼人拿下。” 徐铮一声喊,很快就有七八个人跑了进来,要拿下程不言。 “徐铮,我就是来串个门,又不是头一回了,你何必......你来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呢,那七八个人已经扑过来,八对一的擒拿戏码上演。 徐含烟看得有点出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