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应该也得了消息,李继回京做了太尉,位列三公。这是武职能做到的最高官职,虽然升了他的官,但却削了他的兵权。或许别人看不明白,但李继自己心里肯定是很清楚的。至于说梁王,梁王也不会不清楚。” 徐含烟就是这样,正经起来就特别正经,不正经起来,又总是弄得徐铮脸红心跳。 以前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倒也还好。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徐含烟长高了,是个大姑娘了。若不是这样那样的缘由,此时的徐含烟是要准备嫁人的。 “大南年年征战,虽然这些年与突勒人的战争我们并没有吃亏,但打仗毕竟是要死人和花钱的。不管是谁坐那个位置,我想,皇上都不想将来的大南是一个揭不开锅的烂摊子。本来就岌岌可危,若是再来一场内乱,大概就真要国将不国了。” 徐含烟叹了口气。 “就算你能说服梁王,让梁王退出,不参与这场争夺。平都王、彭州王都不会轻言放弃。特别是平都王,那日他来府里,言谈之间,是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一场乱局,到底还是少不了的。” 提到平都王,徐含烟自然就想到了原文里平都王的结局。 原文里平都王没有王皇后做依靠,少了些名正言顺,再加上各方势力强大,平都王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结局惨淡。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王皇后这些年也替平都王出了些力,而皇帝在有意无意中也在为平都王吸收人才。比如董贤,如今的平都国相。 如果没有董贤,平都国恐怕不是如今的局面,而平都王贤德之名,也不会在大南家喻户晓。 “侯爷,少一方势力站在对立面,总归能少些伤亡。当然,我也知道,要做成这件事不容易。梁王能下什么样的决定,也不容易。但我觉得,咱们可以等等梁王。侯爷,你这么快就到了梁国,应该是骑马过来的吧?” 徐铮点点头。 “车驾?” “还在路上。” 徐含烟若有所思,“那就是说,长阳侯的车驾还没到梁国,也就是你没有到梁国。侯爷可想见梁王?” “你刚跟他胡说八道了一通,我再这么着急见他,我怕适得其反。你刚才还说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我既来了梁国,早晚都会跟他见的。” 徐铮想得更周全些。 任谁让徐含烟去叨叨那么多,都得好好想想。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家子,还可能累及宫里的李夫人,梁王不会轻易下决定的。 再说了,李家那一帮子人,他就算想甩掉,那也得有法子。梁国虽大,但李家人的势力更大,怕是徐含烟去了梁王府的事,早就传到李家人的耳朵里。 虽然她是个不足为重的丫头,但到底是长阳侯的妹妹,后面是公主、临江王,这是一下子就能想到的。她一个丫头跑那么远去,总不能是去跟梁王聊天吧。 所以,梁王那边面对的压力也不小。 但有一点是好的,梁王叫了徐含烟进府去讲故事,这就说明,梁王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走别的路。 “侯爷,我有个想法。”徐含烟虽然赞同徐铮的话,但她嘛,总是更大胆一些。 “你的想法,是把所有人的命都系在一根随时会断的绳子上。” 徐含烟有点尴尬。 她确实做了不少惊心动魄的事。 “你是真不怕死,还是你觉得自己不会死,又或是你觉得别人的命都不重要?”徐铮黑了脸,自从知道这丫头跟着出京了,他就知道之后都得提心吊胆。 “侯爷,你先听听嘛。” 她扯了徐铮的衣角,有点撒娇的模样。 徐铮不理她。 “侯爷,你就听听看,不行,咱们再商量。” 她把声音放得更软了些。 “好好说话!”徐铮扯开自己的衣角。 “哦。侯爷,我是这样想的。你被皇上封为绣衣直使,这件事恐怕除了皇帝和皇帝身边的一两个人,怕是没什么人知道。梁王肯定很难下决断的,但咱们可以给他再加把火。” 徐含烟一副诡计多端的样子,小眼神里都是兴奋,而且还有些跃跃欲试。 “所以,你的那把火,就是把我卖了?” “侯爷......这哪是卖嘛,这就是......替梁王下个决定。绣衣直使,能代天子行事。说白一点,你如果真想冤枉梁王,在梁国对梁王动用一些非常手段,做成一个死案,你在皇帝那里也是可以交差的。” “看来,你确实没把人命当回事。也是,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人,都是死人。” 徐含烟说的重点,徐铮自然知晓。 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 历史嘛,不就是一堆死人的故事。 徐含烟赶紧摆手,“侯爷,我真没那个意思。你跟梁王摆明了身份,梁王自然明白,不管他清不清白,皇上的心思都摆在那里。 另外,这也是你对梁王的诚意。 我虽然跟梁王说了那么多,但我人微言轻,他能信多少,我没把握。 但你不一样,你是长阳侯,你也是徐家的人,你更是临江王的亲外甥,而且你还在渤海收了公孙世家,你是可以一言九......” 嘴里那个‘鼎’字还没出来,她就被徐铮捂了嘴。 一言九鼎? 这种词也就能用在皇帝身上。 “先等等看吧。我在清州出发时,已经飞鸽传书给舅舅,这一两天,应该就能收到舅舅的回信。 你的想法或许可行,但不能打乱了舅舅的整体布属。这么多年过来了,不能差在这么几天上。” 徐含烟点点头。 论全局观,她确实不如陆策。 其实,徐含烟只见过三回陆策。 第一回是徐宪的葬礼上,她只远远看到陆策,并没有说过话。 第二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