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道空白圣旨,还有什么? 程不言从她的反应里看出来,两道圣旨的事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她又确实知道很多事。 比如那个姜姵儿。 当年,他还真没把姜姵儿放在眼里,想着也不过是这丫头心善,救了个漂亮女子而已。 可姜姵儿后来却成了陆策的姬妾,陆策又做了皇帝。 似乎都是巧合。 真的都是巧合吗? 还有那个张晋。 程不言是后来才得了消息,张晋能由一个太安府的小吏一跃成为廷尉史,虽然走的是长阳公主这条线,但长阳公主决定用张晋,是因为徐含烟一句话。 这个,还是张晋自己有一回喝多了,酒醉之后说出来的。 还有萧良。 萧良跟徐含烟走得近,程不言本来以为是因为萧良本来就出自长阳侯麾下。 这一次户县兵败,程不言带兵突袭梁王,不只解了萧良的围,还让萧良带兵扫荡梁国及其几个起兵的藩国,算是让萧良因失了户县而戴罪立功。 回京之时,萧良特意在城外等候他入城,二人在城外便多说了几句。 一场大战下来,大南的格局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二人心里都很明白。 他们皆是武将,五年来多次一同出征,也是战场上最信得过的战友,所以回京之后的很多事,萧良自然是要先跟他通个气。 站的位置越高,他们的一言一行也就影响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那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就好像大南经历了一场风波,终于拨开乌云见日出一般。 “将军,此番回京,亦不知道朝中情势如何。我萧良是个粗人,从前也不过是给老长阳侯养马的,从未想到短短几年时间,我这样一个粗人,能位极人臣,走到这样高的位置。朝中的风云,我一个粗人不懂,也不想懂。但将军对我有提携之恩,徐家女公子也曾在我人生的关键时刻,多有提醒,你们二位皆是我萧良的恩人。这一次户县兵败,多亏将军早有谋划,才不至于让萧良成为大南的罪人。将军但凡开口,萧良无一不从。” 萧良当时就跪在了程不言跟前。 他比程不言大了许多,但论带兵作战,在别人眼里,他萧良也算是了不得的将才,但到底是比不了程不言。 所以,不论年纪,萧良打心底里佩服程不言。 不提五年前程不言带了几百人如何追击突勒可汗,捣毁了可汗王廷,就说户县这一战,程不言带人突袭户县,所有将士全都未着铠甲,轻装上阵,拼了个速战速决。 如何换成是萧良,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这样干。 要知道,士兵上阵杀敌,要是没了盔甲,无异于肉搏,不可能有什么胜算。但程不言赢了,而且赢得迅速与彻底。 当然,关于轻装上阵这事,程不言收复了户县之后,倒是跟萧良说过。几十斤的铠甲虽然能防身,但除了笨重,这大暑天还会被太阳晒得发烫。 梁王的军队攻打户县已经在烈日下打得很辛苦了,就算是赢了,但身体的消耗很大。 他曾让士兵把铠甲放在日头下暴晒,看看多长时间铠甲会烫人。自己也亲自穿着铠甲在烈日下与人打斗,以测试像他这么好体力的人,能扛多久。 所以,最终突袭户县,才能一举成功。 用他的话说,即便不是他,换一波人来,也能夺回户县。只不过,若是本身就受铠甲所累,可能速度没有那么快。 暑天,不宜长时间作战,人是扛不了太久的。 “萧良,起来吧!”程不言扶了萧良起身。 “你我虽然年纪差了不少,但多次一同出生入死,早已是生死之交。咱们是武将,朝堂那些是是非非,咱们不参与,也管不了。你只要记住一点,你还能为大南征战,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他都需要你。我们忠于的是这个国家,不是某一个人。记住这一点,就行了。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叮嘱的话,那就只有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徐含烟若是有难,你能帮就一定要帮一把。” “将军,萧良谨记!” 程不言倒是没有问萧良,先帝是不是也给过他圣旨。 若是真有,是什么,其实也不重要。 他程不言想护的,只有徐含烟一人而已。 至于说其他人,他们都有自己造化,也有自己的能耐,不需要他去护着。 “另一道圣旨是什么?”徐含烟问道。 程不言垂眸看她,跪在地上的徐含烟一脸期待。 “想知道?” 徐含烟点点头。 “为什么想知道?为了徐铮,还是为了皇位上那位?” 这话还真把徐含烟问住了。 为了谁? 她好像也没太为了谁。 最初就是为了自己。 后来...... 后来就裹挟在这些事件里了,也分不清楚是为了谁,只是已经上了这条船,总不能半途下船。 “为我自己。”她想了想答道。 “为你自己,那你不必知道。这道圣旨跟你没关系。” 程不言转过身去,徐含烟跪在地上往前挪了挪。 最初难以屈下来的膝盖,在五年多的时光里,这双膝盖早就不值钱了。如果跪一跪,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她有什么不能跪的,更何况,现在她跪的是大南的守护神,她的英雄,也是对她最好的男人。没有比这个更值得跪的了。 “不言哥哥......” 她扯住了程不言的衣衫。 程不言回眸看她,这双眼睛很是漂亮,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如今是越发清丽可人了。 他微微有些失神,外面又一个雷鸣而过,他才回过神来,“空白圣旨的事,你跟徐铮说了?” “不言哥哥,我不敢骗你,确实跟侯爷说过。但我不确定侯爷有没有跟皇上说。” “这么说来,你与徐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