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和黄觉一直被关着。 天已经黑了，他俩的肚子早就饿了。 好日子过久了，自然是一顿不吃就受不了。 更何况，今天他俩的消耗了不小。 “徒弟，这武威侯不是想饿死咱俩吧？饿死我就算了，没道理饿死你呀？”黄觉这会不只是饿，还口渴。 明日立秋，天还有些热。 “师父，他恨我。” “要是我，我也恨你。” “师父，胳膊肘不是这样一直往外拐的。” 师徒俩的对话颇有些扯淡。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大婶端了饭食进来，把饭食放在桌上之后，这才来替他们松开了手脚。 本来捆得也不紧，徐含烟想挣脱其实也可以的，反倒是黄觉得的捆得紧些。 但徐含烟没有，她要真的挣脱了，可能更让程不言上火。 她是这样想的。 “将军让你们先吃饭，吃完了，去见他。” 大婶说完话，便离开了。 黄觉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有酒有肉，好像还不错。 “徒弟，这不会是断头饭吧？我跟着你混，就是想随时都能保命的，你不能害我呀？” 徐含烟无力地翻了白眼，“师父，能不能想点好。” “武威侯肯定是舍不得杀你，但我这么个糟老头子，他可不心疼。徒弟呀，或许明年今日，就是师父的忌日。 师父也没有别的事放不下，就是家乡的老娘无人照拂，你呀，一定记得给我家老娘送些钱财过去，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师父，就算今天死了，也......” 黄觉说起来还没完了，徐含烟一个鸡腿塞住了他嘴，“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真有心情。” 黄觉拿下鸡腿来啃了一口，笑道：“未雨绸缪啊。万一呢......” 师徒俩吃完了饭，便有士兵过来带他们去见程不言。 程不言的庄子徐含烟不曾来过，但这庄子里的风景，那是真叫一个漂亮。就像姜姵儿当年说的那样，夏天凉爽不说，风景也是极好的。 夜里还有萤火虫，在空中闪着绿光。 徐含烟跟着到了大厅前，秦川出来迎了一下，“女公子，将军要见黄先生。” 徐含烟有点意外，居然是要先见黄觉。 黄觉吐了口气，给了徐含烟一个眼神，仿佛是在说，师父要回不来了，你一定得照看我的老娘。 徐含烟只能等在外面。 一开始，她是站着，后来站得腿软了，又干脆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坐得屁股都有些凉了，黄觉都还没有出来。 程不言不会真对师父做了什么吧？ 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来。 刚起身，就见黄觉从里边出来，秦川对黄觉也十分客气。 “师父，你没事吧？”她赶紧迎上前去问道。 “没事，我跟将军那是相谈甚欢。”黄觉似乎十分高兴。 “谈什么了？” “这个嘛......保密！” 徐含烟觉得她这师父有时候挺欠抽的。 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师父不得宠着嘛。 “秦川，我是不是能进去了？”徐含烟转头问秦川。 “女公子，将军说了，你就不必了。如今天色已晚，要送你们回去，路上也不好。今日，你和黄先生就在这边暂住一宿，天亮之后，我亲自送你们回公主别庄。” 徐含烟没想到程不言不见她。 是啊，人家怎么会想见她呢。 那天在程不言的府里，他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尽了。 她还指望什么？ 秦川把他二人送回房去休息，这才又回了程不言那里。 “将军，明日是长阳侯大婚，你当真不回去吗？” 程不言合上兵书，“我回去干什么？一个孬种！” “但......老侯爷昨日就让人送信来，说是让你一定得回去。而且皇上也想你回去。” “如今无战事，我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还不能歇几天。秦川，你是我的人，还是我老子的人？” 秦川忙道：“当然是将军的人。” 程不言这才起了身，“知道就好。叶九呢，睡了吗？” “应该没有。” “走，去找姓叶的练练手。” 秦川心头叫了一声，不是吧，你这天天晚上拿人练手，那姓叶的就算再厉害，也扛不住天天这么练呀。 但秦川也不敢拦着。 程不言让人劫了叶九之后，便把人安排在了这里。一方面是这里没什么人来，而且地盘够大，不容易被人发现。二是，他要这里弄死个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 叶九被关在地下室里。 平常有人送饭送菜，而且地下室也足够大，夜里他拿叶九练手，打个死去活来，也无人知晓。 不得不说，叶九的功夫真是了得。 作为淮王影卫，确实是个中高手。 当初张晋怎么把人抓到了，程不言一直很好奇。 “侯爷，你还是赶紧收几房姬妾，你这天天拿我练手，我倒是没什么关系，我怕你憋出毛病来。” 程不言一进去，叶九的声音就传来。 “你还真是想找死。”程不言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叶九在写字，自从来了这里，叶九大多数时间都在写字。 因为他觉得，写字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我不找死，我不过说句实话。而且，按辈分来说，我与将军同辈，虚长几岁，按说，将军应该唤我一声表兄才对。” “哟，老子养着你，反倒给自己养出个哥哥来了。想当我哥哥，也不是不行。来呀，打赢了我，我就叫你哥哥。” 程不言挑掉了他手中的笔，二人直接就在屋子里比划开了。 赤手空拳，一个是力量型的，一个则是技巧型的。 程不言带兵作战，擅使兵器，杀伐果决。而叶九是影卫，更灵活，更机警，各有优缺点。 所以，二人打过很多回，没有真正的输赢。 每回都是两个人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