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铮心里不太舒服,一直没有审结平都王的案子,为的就是把李继给拉下马。 但是,他没有想到皇上会是这个态度。 陆策做了皇帝之后,李继一直很低调,绝对地夹着尾巴做人。 哪怕是李家在朝的官员都受了梁王牵连,李继也没有沾上梁王这件事。 除了李继跟梁王之间联系不多,早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之外,李继毕竟还是劳苦功高,一个唐威就已经让满朝文武人人自危,还有不少人写本参奏徐铮,要是再添一个李继,陆策恐怕也压不住。 从宫里出来,徐铮无心做事,让小伍驾车回长阳侯府。 路上遇到了静安王的车驾,小伍停了下来,低头朝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是静安王。” 徐铮赶紧从车上下来,在马车边躬身而立。 静安王挑到车帘子,看了徐铮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徐铮见过王爷。” 静安王没理会,放下帘子来,马车便从他的身边缓缓而过。 徐铮目送着静安王的车驾往皇宫方向而去,小伍叫了一声,“侯爷,走吧!” 静安老矣,头发都白了。陆策登基之后,虽对负责京城防卫的静安王有赏,但静安王与皇帝之间总有一种微妙的东西存在。 如果从前看不清楚静安王站在谁一边,大乱之后,也就太清楚不过了。 静安王与陆策有什么交易,徐铮并不知道,但他觉得应该跟静安王世子当年的死有关。 目送了静安王远去,徐铮才上了马车回府。 午膳是二人一起用的,下人就站在门口,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他们俩若说话大声些,门口的人自然也能听到。 徐含烟看徐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替他夹了菜,“侯爷,可是有烦心事?” 徐铮放下筷子来,看了一眼门口,徐含烟便朝门口叫了一声,“辉大哥!” 姬辉随即进来,“女公子。” “辉大哥,我与侯爷有要事要说,你替我在门口看着。若是谁靠近,把人记住,我之后来处理。” 姬辉领令而去。 虽然现在门还是开着,门口也还站着人,徐含烟却道:“侯爷,我刚回京不久,不方便清理府里的人,等过些日子,找个机会。不过,有姬辉在外面,侯爷可放心说。” 徐含烟一向很信任姬辉,徐铮知道。 虽然姬家兄弟这几年都跟着徐含烟,但徐含烟对姬家两兄弟的态度是不太一样的。 “他与姬淮是亲兄弟。”徐铮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跟公主还是亲母子。” 徐铮无法反驳。 是啊,亲兄弟,亲母子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不也跟母亲翻了脸嘛。 “我信辉大哥,我可以把命给他。对辉大哥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侯爷你。” 徐含烟很直白,这话便有点扎徐铮的心。 “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徐铮,我的处境我知道,我若是连一个绝对信任的人都没有,大概什么时候死的,可能也不知道。你现在......算了,不说这个,说说你的事。” 徐含烟怕自己扯远了。 徐铮觉得她有时候太过清醒,清醒得都让人害怕那种。 他只好把李继的事说了一下,徐含烟微微点头,“侯爷是因为我?” 徐铮没有回答。 “因为那是我的阿爷?” 徐铮还是没有回答。 “如果侯爷只是因为他是我的阿爷,才想除掉李继,那也没有必要。对李继,我自己会看着办。” 徐铮叹了口气,“皇上现在不想动李继。” “嗯。既然你知道,以后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要再动李继。皇上很了解你,你是他的亲外甥,你有从龙之功,他自然最信你。 但,他现在是皇上,不再是你的舅舅,你也只是他的臣子,你要做的是顺从他的意思,而不是忤逆他的意思。 一次两次的,他可能宠着你。三五次了,他可能对你的看法就不一样了。徐铮,你到现在不容易。” 徐含烟不再叫他侯爷,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且口气也不像从前,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关于世子的事,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别的?”徐铮问道。 “是有些别的。不过,你不知道最好。” 徐含烟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是知道了,恐怕你得两头为难了。 徐铮一下子就想到了皇帝,想到了静安王与皇帝之间的微妙关系。 于是,他也不再问。 “平都王的案子结了,应该不日就会返回藩国。去送送他吧......”徐含烟说。 “他可能不会想看到我。” “你连唐威都送了,自己昔日的好友,送一送又如何?” 徐铮觉得她这话里好像有点别的意思。 是的,他是送了唐威,但...... 算了,那都不重要。 两个人这顿午膳吃得并不太愉快。 徐铮本来心里不快,想跟徐含烟说一说,哪知道说了以后更不痛快。 吃了午膳之后,徐含烟就回自己院子了,走之前还特意跟徐铮说,以后府里,两个人尽量少在一处,这样彼此都少些麻烦。 徐铮在想,他们到底算不算和好了? 还是徐含烟其实还怨恨着他呢?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皇家猎场的动物也已经长得膘肥肉美。 这是陆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秋猎,带了文武群臣往近郊的秋猎场去。 徐含烟本来不想去的,但长阳公主让她随行,她不敢不去。 一大早,出城的队伍浩浩荡荡,后宫的嫔妃除了身子不太好的,都跟着一起去了。 皇后与皇帝从乘一辆马车,两口子就跟新婚旅行一样,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程不言没有去秋猎,此行负责皇帝出行护卫的是大将军萧良。 萧良骑的是苍山雪驹,马儿漂亮又健硕,萧良则一身白色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