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去公主那里汇报了情况，长阳公主听完之后，半晌没出声，徐含烟也不敢退下，只得站在那里候着。 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额角，这个动作表示她对现在的情况很不高兴，若是以前，徐含烟肯定前替她按摩了，但现在徐含烟没有。 好半天，长阳公主才说了一句：“替我按按。” 徐含烟听到指令，这才敢上前。 替长阳公主安排按摩早已经驾轻就熟，知道怎么能让公主舒服一些。 “含烟，你恨我吗？” 徐含烟的手抖了一下，赶紧跪在了地上，“含烟不敢。” 长阳公轻笑了一声，“瞧把你吓得。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当年你不过十岁，就敢带了姬淮一人去突勒的地盘上找铮儿。怎么，如今年岁渐长，反倒胆子越发小了。” 徐含烟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含烟的胆子都是公主给的。我当初既许了公主，把侯爷安全带回来，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敢食言。” 长阳公主坐起身来，看着跪在面前的徐含烟，“你这丫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徐含烟心想，你这话只说了一半，应该后面还有个但是。 “谢公主垂爱！” “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着，这要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对你不好。” 徐含烟赶紧起来，“若说公主对我不好，大概也就没有对我好的人了。我能有如今的出息，都是因为公主给我机会。含烟是个感恩的人，不敢对公主有半点异心。” “行了，那你就说说那马的事，到底是冲谁来的？” 徐含烟斟酌了一下公主的话，这不是问当前的事实是怎么回事，而她所知道的历史。 到底要怎么回答，才会让公主满意呢？ 或者是，到底要说什么，才能说中公主心中所想呢？ “不知道下边的人有没有跟公主汇报过，大将军负责此次的防卫，其实是有目的的。” 长阳公主挑了眉，“说说。” “姬辉昨日去牧马的时候，发现大将军的布防刻意留下了漏洞。当然，我这样说，不是怀疑大将军。我比任何人都相信大将军。 我的意思是......”徐含烟说了半截，回头看了一眼营帐外面，然后走到公主耳边低语，“皇上可能想抓人。” “所以，你觉得马的事，也是冲皇上来的？” 徐含烟赶紧跪下，没敢再说话。 确实，现在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不好随便说是针对谁来的。 “你知道的过往里，这件事是冲谁？”长阳公主又问。 “回公主，我知道的故事里，没有这次秋猎，自然也就没有公主惊马的意外。” 没有秋猎？ 长阳公主虽然早知道，有些事已经改变了。 这也是后来很多事她不与徐含烟说的原因。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她有些想法，不想告诉徐含烟。 这个丫头确实很能干，也替她办了很多事，更是在她远嫁期间，把两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但她越是能干，长阳公主也就忍不住越会多想。 她曾试想过，如果她是徐含烟，如其所说，从未来穿越到了历史上的一个王朝，灵魂还住进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然后占据了这个身体。 知道那么多事的人，会只想抱她这条大腿吗？ 如果她，她不会。 她想要的更多。 她开始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含烟不直接奔弟弟陆策去，后来她想明白了，陆策不会给一个女人多少机会，但在她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可以给徐含烟很多机会，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但徐含烟把手伸到军营的时候，她的想法就渐渐改变了。 到底是想干什么，才会把手伸向军营，是想有朝一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吗？ 还是说徐含烟其实是想做那个叫武则天的女人。 但是，这些都是只是她的猜测，当徐铮跟徐含烟的私情败露后，她的想法就更笃定，徐含烟想要的并不止这些。 想想武则天的故事。 武则天本来是太宗的姬妾，后来跟太宗的儿子搞在了一起，在高宗做了皇帝之后，她凭借着高宗对她的爱，还有自己的聪明，以及那些为其奔走的爪牙，一步步走上了皇后的位置，并最终夺了李家的天下。 看看现在的徐铮，为了徐含烟跟她翻脸，养了二十年的好儿子，从未有这样的时候，不得不让她心惊啊。 她如何敢留徐含烟。 但是，要解决徐含烟，还不能让自己儿子怀疑到自己头上，确实是要费些功夫的。 不然，母子反目，那可不是她的愿。 “徐含烟，你可有骗我？”长阳公主眯缝着眼睛。 “含烟不敢。含烟句句属实。” 她这话没什么力量，毕竟，她的话无法去佐证。 长阳公主也不能非让她承认，所以，叹了口气，“你呀，也不怪我这样对你。昨日的事，你也看到我，我确实吓得不轻。静安王妃马上功夫好，但发现那种事的时候，王妃居然也袖手旁观了。算我长阳是个小人，若是王妃没有袖手旁观，那马还不一定能跑出去那么远。以王妃的本事，在草场上就可以直接把马给撂倒。幸好，还有萧良。不然，我这会儿就只剩下一堆烂泥了。” 公主故意把话头引到了静安王妃头上，徐含烟没吱声。 当时她离得比较远，这时候若是贸然替静安王妃说话，反倒不好。 “你怎么看静安王妃的袖手旁观？”见徐含烟不说话，长阳公主又问了一句。 “公主，我当时离得远，再加上这两日身体不便，所以没太注意当时的情况。我看到的时候，公主骑着马已经跑向林子了。 如若真如公主所说，静安王妃明知道公主的马有问题，也不出手相助，那只能说明王妃与公主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