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言这几日都没有在京城。 那天与徐含烟聊过之后，他说要见一见梁王，之后也就出京了。 本来，他以为，能在梁王那里见到甄芙，但甄芙已经多日未回梁王处。 “你就真愿意看着她为你飞蛾扑火，也不拦着？” 梁王此刻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 “她可是怀着你的孩子，你就算不为她着想，也得为你的孩子着想。” 梁王像是没有听到说什么一样，眼神呆呆地。 “我虽然接受了先帝的旨意，无论如何也得保你一命。但，你若不拦着甄大掌柜乱来，我也只能带你回京见皇上。当然，皇上不会要你的命。你如今都这样了，对他早就没了威胁，他也不会杀了你，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把你交给皇上，我也不算负了先帝之托。” 程不言说完这话起了身，此时梁王才开了口，“我之前就说过，你本就不该救我。” “救你，不是我想的。既为臣，君有令，便不得不听。我自然也是觉得，你死了更好。其实，你本来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偏要动了那心思。” 梁王突然笑道，“你一个武夫，懂什么？” “反与不反，早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早一点反，我还能打李家那些人一个措后不及，让他们都完蛋。若是反得晚了，我就被他们绑上了战车，不管输与赢，我都下不来，也不过是个听话的木偶而已。” “那你也不该起兵，要知道，你那一起兵，死了多少人。士兵也好，老百姓也好，血流成河，你也见到了。满意了吗？” 梁王脑子里闪过户县那一战，那是最残惨烈的。 因为守城的是萧良，死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到处都是血腥味，但他已经刹不住了。 “要嘛成王，要嘛成寇，这是早就知道的结局。我不遗憾。” 程不言不善于劝一个人，看到这样的梁王，他也没有打算再劝的意思。 “王爷既然这样，那我就让王爷换个地方。” 说着，他朝屋外的人说道：“来人，请王爷上马车。” 很快便有几人进来，拿了架子，把梁王给抬上，出了屋。 当初接下先帝旨意的时候，程不言就知道，那不是个好干的活，搞不好就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如今看来，确实麻烦。 回京的马车在夕阳下缓缓前行。 还未到京城，前方便突然来了一队人马，然后把他们团团围住。 程不言撩起帘子看了一眼，看他们的衣服，应该是卫尉属于。这是皇上派的人，还是太皇太后，程不言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徐含烟正吃晚饭，就得了消息，说是程不言和梁王一并被抓。 而且，京城已有谣言起来，说是程不言勾结梁王，意图谋反，如今已经下了狱，就关在廷尉府那边。 听到这个消息，徐含烟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为什么会这样？ 她扔了筷子就要出府，却在府门口碰到了刚刚回府的徐铮。 “去哪里？” 徐铮拽住了她。 这些天，他们还没有说过话。 “程不言......” 徐铮没让她说完，直接把人给拽回了府里。 “程不言的事，你少参合，也不是你能参合的。他与梁王在一起被卫尉所擒，你说他不是谋反，谁信？梁王不是早该死了吗？还是说，你也早知道梁王没死，却跟着程不言一起哄骗我？” 徐铮现在火有点大，口气自然也不好。 “程不言会怎样？” 徐含烟答非所问。 “反贼，你说如何？” “程不言若是真反了，还有他陆策坐那把椅子的机会。他才当几天皇帝，脑子就坏掉了？” 徐铮赶紧捂了她的嘴。 “你当你是谁，直呼皇上的名字，就那么想死。” 徐含烟挣扎着，嘴里发出些呜呜的声音。 “你想害我没关系，但你想让静安王和王妃受你连累？”徐铮又说。 这一说，徐含烟倒是不挣扎了。 徐铮见她不闹了，这才松开了手。 “这件事，皇上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操心。就算皇上真要对程不言做什么，前面还有太皇太后。他是太皇太后唯一的侄孙，你当太皇太后真能看着不管？” 徐铮这一说，徐含烟到底是冷静下来。 此时，皇宫里也不太安定。 太皇太后听说程不言与梁王一起被抓，还关进了廷尉府，当时就晕了过去。 太医过去扎了针，用了药，老太太好半天才醒了过来。 两宫太后、皇帝、皇后以及各宫的嫔妃都在旁边守着。 “都守着，是等着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死吗？” 醒来之后，太皇太后就扫了众人一眼。 “女人们都下去吧，皇上留下。”老太太又开口了。 待宫里只剩下这祖孙二人时，老太太才坐起身来，“我知道你图的是什么。” “太皇太后，孙儿无所图。”陆策赶紧拿了个枕头靠在她背后。 “你是不是早就觉得，先帝还留了遗诏？” “哪里的话。若真有遗诏，当初便拿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策儿，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的陆策。 她的孙子不少，与这个陆策是最不亲的。 陆策离京就藩年纪小，本就没有在跟前几年。 再加上，小的时候又最爱惹祸，不人喜欢，所以也没怎么在她这个老太婆面前走动。 “你真信程不言会跟梁王勾结？”老太太又问。 “太皇太后，我没这么说过。” “你是没这么说过，但你派了人去抓人，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武威侯于大南有功，不管他做了什么，至少在我这里，我都可以恕他无罪。”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你倒是大度。我只问你一句，若他真帮梁王，当初你在这宫里抢那把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