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含烟得了消息,早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与徐铮大吵了一架不说,她也让人带了信给张晋,说自己要见程不言。 但是张晋没理她。 此时,她就在廷尉府旁边的巷子里,想等着张晋出来。 哪知道,没能等到张晋出来,反倒是等来了长阳公主的马车。 长阳公主已经进去有一阵,是皇上让公主来的,还是公主自己的意思,徐含烟也不知道。 已经进去了个多时辰了,她看着大医的马车离开,也不见长阳公主出来。 “女公子,要不,我翻进去看看?” 姬辉怕她着急。 “不行,你若此时进去被人发现了,那就更麻烦。” 两人正说话,就见廷尉府里有人出来,此时出来的正是长阳公主。 目送着长阳公主的马车离去,徐含烟见张晋站在门口张望,便上前了几步。 “张大人。” 夜色里走出来的身影,张晋虽然没有看清楚,但声音听着倒是熟悉。 他四下看看,这才朝徐含烟所站的位置过来。 “女公子想干什么?”张晋低问。 “如今想见张大人一面,倒是越发难了。” “女公子不必说得这般阴阳怪气。我知道,你是为武威侯而来。不,你可能还为了梁王。” 她与程不言的关系,算不得秘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张晋这样的人,怕是早就发现了,所以也不意外。 但说她为了梁王,这是把她往反贼那边挤的意思吗? “张大人说我为了梁王,是说我也是反贼吗?” “女公子,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你非要让我说出来,大家多尴尬。你跟那个甄大掌柜一向关系密切,而甄大掌柜几个月前成了梁王的甄夫人。你这时候前来,不管你为谁,也不管你想见谁,你都趁早死了这条心。” 张晋把话说得很死,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张大人,我见你,只是想问问武威侯可有受到刑讯。除此之外,别的我也不敢问,也不会问。” “女公子,大南虽没有刑不上大夫一说,但武威侯可是大南的战神,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一个小小的廷尉吏,如何敢动他。公主已经来看过他了,女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完全可以去问公主。女公子不是最得公主信任嘛。” 说完这话,张晋一甩衣袖,回去了。 这个老匹夫。 徐含烟在心里暗骂道。 她倒是真想翻了这墙进去,但真要那样做,事情闹大了,反倒不好。 现在,只能去公主那里看看。 长阳公主回府,正准备歇下,就听说徐含烟来了。 一看这么晚来,大概也猜到是因为什么。 “沉香,让她回去,别想什么事都管,她还没那么大本事。” 沉香去给徐含烟传了话,徐含烟知道公主今晚不会见她了。 她与公主如今的关系其实很脆弱,公主不想搭理她,只想赶紧把她嫁得远远的,不理她也很正常。 而且,公主应该也知道她来干什么。 “女公子,你别怪我多嘴。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公主没有说,不代表有些事,她就不知道。你也好自为之。” 这是沉香的提醒。 回去的路上,徐含烟想着沉香的话,她也知道自己从前太自以为是,其实,她什么都不是。 这一夜,徐含烟没有回长阳侯府,直接去了静安王府。 夜里与静安王妃睡在一处,王妃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像是哄孩子睡觉一般。 “奶奶......” “嗯?” “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好?” “傻孩子,你做得很好了。只是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哪怕是皇帝,也不见得事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更何况你呢。 你年纪还小,以后经历的事还会更多,你现在要做的,是要保护好自己,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至于说程不言,皇上不会定程不言的罪,也不敢定。真要定了程不言的罪,无异于自断一臂,皇上不傻。 只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气的,需要给程不言一个教训。哪怕这个教训会让程不言觉得冤枉。但皇帝嘛,哪里管做臣子的那么多。” 徐含烟觉得自己还是经历得太少了,有些事,不是她能看透的。 “奶奶,当初皇上来静安求你们相助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皇上坐上那把椅子之后,会不履行承诺?”徐含烟又问。 “想过。” “那为什么?”徐含烟不解。 “这是个机会。哪怕知道他会食言,还是想试试。我跟你爷爷一直没能找到你,那时候,没什么盼头,也不知道你还在不在。想着,若是真的找不到你,或者是你不在了,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把李继拉下马的机会,不能错过。” “那现在呢?”她又问。 “现在......现在他会自己作死的......” “奶奶为什么......” “好啦,赶紧睡吧,很晚了,有话明天起来再说。” 徐含烟觉得王妃似乎还知道一些什么,但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 不告诉她,自然是不想连累她。 第二天一早,徐含烟还没有起床,徐铮就来了静安王府。 不管是静安王还是王妃,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 徐铮也没敢坐着,一直在前厅里站着。 “长阳侯,我家烟儿很快会嫁去渤海,打今天起,就不回长阳侯府了,我要留她在这边多住些日子,你没意见吧?” 徐铮当然有意见,“王爷,你这是想公开你与含烟的关系?” “我还不能收她做干孙女?这没人管得着吧?” 徐铮一时无法反驳。 “她的身份,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也不算什么秘密。没有对外公布,那也是顾着你父亲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不想让你父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