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看过徐铮对于嘉义郡主被袭案情的相关记录,当然,不是在这驿站里,而是被杀得很惨的那一场。 徐铮为什么会隐瞒了驿站的事,张晋有自己的猜测。 他相信,再往前走,应该还会有更我的发现。 果然,第二日就到达了那个破屋子。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雪是下了又化,化了又下,但有些痕迹到底还是没能被掩埋掉。 再加上,这附近的人总有人看到,听到,再一一询问,又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这一场搏杀,也没有在徐铮呈给皇上的案情记录里。 最后,到了整个队伍被杀得最惨的地方。 按徐铮的记录,从雪下刨出来的尸体都有上百人,其中既有送亲队伍的人,也有武威侯派来护送的人。 总之,死了不少。 把所有的地方都勘察了一遍,张晋确实是花了些时间的。 最后,他也在山洞里找到了姬辉的尸体。 看着那木碑上徐含烟留下的字,确实是一笔好字,但一笔一划之间,又都像是锋利的刀片。 徐含烟,他们也打了几年交道。 虽然算不上多有交情,但这个女娃,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他相信,徐含烟只要没有钱,肯定会回来报仇的。 而且,徐含烟也一定没有死。 或许徐铮知道,或许武威侯知道,又或许公孙世家知道。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那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案子其实很清楚,最后这一场杀戮是突勒人,而且是突勒的军队。 张晋来之前,去看过徐铮带回去的突勒人尸体,他们手上都有厚厚的老茧,应该是长期拿兵器留下的。 大南不稳啊。 如今突勒人都摸到这里来了,大南要没有内应,打死都不能信。 那么,前面两波刺杀又是谁呢? 张晋在回京的路上一直在想的是这件事。 眼看着快过年了,天气也到了最冷的时候。 张晋本来是想着快马加鞭赶回京,但风雪太大了,马儿也难以前行,不得以就在客栈里住了下来。 张晋此行带的人不多,也就十来个人。 都是廷尉府的人,也是跟了他几年的人,个个都很可靠。 “张大人,刚刚有人送消息过来。” 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毛头小子在门口说道。 “进来吧。” 毛头小子进来之后,正在写案件梳理的张晋便停下了笔。 “刚刚得到的消息,离此不远的一个村子,昨晚突发大火,全村都死在了大火里。” “送信的是什么人?” 张晋虽然在廷尉府,但各地还有自己的地方官,这里虽然离京城不远,但也轮不到他这个廷尉吏来管地方上的一起纵火案。 当然,这种全村被烧死的案子,肯定是人为,而且很大可能是被灭口。 他呢,倒不是怕麻烦。 他是怕这事一旦沾上了,自己更为难。 张晋这人对于危机总有一些独特的敏感。 “是公主的人。”毛头小子答道。 既然是公主的人,那自然就不能不管了。 那人把消息送给他,大概也是公主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明天一早,去那村子看看。” 全村的房子都烧了个精光,别说是活口了,怕是目击者都难以寻到。 张晋在烧光的村子里转了一圈,就跟他想的那样,就是杀人灭口。 然后再打听了一下这个村的情况,得知这里的大片土地都是彭州王舅舅的。 张晋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从这村子回京,张晋心里那就多了一件愁烦的事了。 皇上还没有登基之前,李继就跟彭州王走得有点近。不只跟彭州王,还跟那位吴美人走得近。 要说这二人有什么暧昧吧,捉妹要拿双,确实没有拿到。 但是,这二人肯定没那么干净。 后来,吴美人自请去了彭州王封地,他也没有再留意。 勘察了整个村子,村里有不少马蹄印,那可不是大南的马。 他有一个大胆的推测,这里应该就是那些突勒人藏匿的地方。他也把人给撒了出去,让人分别走访附近的村庄,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而他,则要赶回京去面皇上。 不过,张晋还没有进城,就被长阳公主的人拦下了,原来长阳公主就在城外等着他。 “说说那个村的事吧。” 长阳公主坐在马车里,张晋刚坐下来,到底还是有些拘谨。 “回公主,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房子也烧光了,不过,地上的马蹄印没有完全消掉。虽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应该就是那帮突勒人。” 公主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那个村子一半以上的土地都是吴大人的。要说吴大人完全不知道,我不信。” “你的意思是,彭州王的舅舅勾结突勒人,袭击了嘉义郡主的送亲队伍,并且还有可能杀了徐含烟?” 张晋特别想说,他没那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但又补充道:“吴大人大概没这个能力,就算真想勾结突勒人,恐怕还够不着。不过,有人够得着。” “你是说太尉大人?” 这一回张晋可没敢点头。 那毕竟是李继,毕竟是当朝太尉,连皇帝都不敢动李继,他还不至于想以卵击石。 “这个,没证据,还得再查。” 长阳公主轻哼了一声,“老狐狸。” 张晋没敢吱声。 “说一说徐含烟遇袭的事。除了突勒人,剩下两波,你有什么推测?” 长阳公主要的是答案,但张晋这会儿没法给答案。 要说谁想要徐含烟的命,张晋第一个会想到的是长阳公主。 毕竟,徐含烟跟徐铮粘粘乎乎的,长阳公主早就容不下了,要杀徐含烟也完全可能。 而且,上一次在皇家猎场,徐含烟被追杀,他也怀疑过长阳公主。 只不过,后来有了些别的发现,这才洗去了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