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就算不靠近梁司年,沈问悠的灵力也比前些日子回稳了许多,想来应该是梁司年那块玉佩的功劳,所以她才整日佩戴在身上。 玉这种物件是相当有灵性的,人常云“玉养人,人养玉”,那块玉佩呈色温润又通透,大概是梁司年常年佩戴的,早已吸收了梁司年的精气,已经算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只思索了一眨眼的功夫,沈问悠还是决定如实所说:“只是,我见掌柜身上萦绕煞气,敢问掌柜最近可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一句话便让秦萧逸笑意止住在了脸上,他近几日却是感觉身子很沉,白天还刚去抓了几副补药,想着补补身子,以为是最近事务繁忙所致。 “此话怎讲?”见秦萧逸愣神,梁司年便问道。 “这煞气不光围绕在秦掌柜身上,我见着屋子里也弥漫煞气,若是掌柜的不介意,能让问悠去您所住的房间一看吗?” “可以。” 说罢秦萧逸便在前边带路,这庭院再往里走,便是他的住所了。 开门便见到那束花,格外抢眼,花朵雪白,尾端却带了点红,这花本不该在这季节绽放,如今却是开得这样好。 “这花是从何而来?” 沈问悠走过去,手指轻抚那花瓣,面色带着凝重。 “这是前些日子,家里姨娘送来的,说是西域得来的稀罕物件。”秦萧逸此刻的心里也是充满疑虑,不知道沈问悠的目的。 只听一声巨响,那盆花随着沈问悠的手从高处落下,泥土散开一地,沈问悠也没嫌脏。收紧袖子,就用手在土里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一节竹筒就在土里被翻找出来,那竹筒另一面被红布堵住,沈问悠将那布拿开,一张叠好的纸掉落出来,摊开是好看的秀气字。 “这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秦萧逸上前拿起仔细辨别,确定无疑后点点头:“正是。” 沈问悠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慢悠悠的开口解释道:“这花儿名叫曼陀罗花,产自西域,是来自地府的至阴之花,养在家里,会破坏风水场,压制人的气运,这花儿本就不易得,这人还将你生辰八字压在其中,秦掌柜,你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吗?这是将你置之死地的做法啊。” 秦萧逸一言不发,手指紧握那张纸,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背影看上去,相当落寞。 他是十六岁便离家,已有五年,来到梁司年身边,本来是想讨个闲职,实在是厌恶官场氛围,正好兰亭书馆当时也在筹备,他便做了个挂名掌柜,帮着梁司年管理书馆。 秦萧逸出身侯府,外人眼里他是不学无术的侯府世子,只贪图饮酒作乐,样样不如他的庶弟,秦萧逸自幼丧母,是姨娘看他长大成人,他十六岁离家,便是想放弃世袭侯位。 万万没想到,他已经退让至此,他那表面上视他如己出的姨娘竟然还想对他赶尽杀绝。 梁司年看到好友这番落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仇本王替你记下了,她这番不就是为了让她那宝贝庶子,名正言顺地继承爵位?本王倒想看看,那位子她儿子有没有命坐!” 因为有沈问悠在,纵使此刻再伤心,秦萧逸还是得强挺着装着无事, 沈问悠自然也是懂得看人脸色的,这时候还是得尽快离开才是。 “天色已晚,问悠也得回了,虽然煞已破,但是煞气未散,明日差人接点艾叶上的露水,不用多,一碗即可,均匀撒在这屋里,能更快些驱除煞气。” “你以后叫我秦大哥就行,一会我找两个家丁护送你们回府。” 梁司年摆摆手:“不必了,我早就派了两个暗卫暗中保护她了。” 秦萧逸一脸暧昧地看向梁司年,那眼神分明在说:铁树开花。 沈问悠走后,秦萧逸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这小丫头,还真是有点神通,她这一摔,我顿时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若非时间对不上,我真要以为她是那位沈小姐转世投胎而来的了。” 不止秦萧逸想过,梁司年何尝没有这样猜疑过,他还派了暗卫彻底查了这小姑娘的底细,除了名声有点狼狈,其他便是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而且随着越来越相熟,外人传言她是草包,空有了一副好皮囊,如今看来,大相径庭。 她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与胆识。 “姑母昨日回京,便让我去寻她来叙叙旧,我上次告诉你的,姑母在景明寺相识的那位忘年交,也是她。” 秦萧逸啧了一声:“巧合之事这么多,其中不会有什么古怪吗?” 梁司年没有作答,他心里也曾经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不知何故,他第一次见到那女孩,便有种亲切感,内心油然而生的信任。 两人正交谈着,门外响起了布谷鸟叫。 梁司年警觉起来,这是他与密探会头的信号。 他随手拿起一个水杯,猛地往地上一摔,作为回应,眨眼间,那密探便破窗而入,一身黑衣,蒙着面,单膝跪地向梁司年行礼:“见过王爷。” “有什么进展?” 只见那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递到了梁司年手上。 “这五年来每遇灾情,沈家都会大量捐钱赈灾,数目越来越大。” 秦萧逸不解,于是问道:“这不是好事?” “这种赈灾款,都是由户部经手的,其中,想必还有猫腻。” “属下还查到沈家在水川还有一处规模不小的铸铁铺子,表面上是那沈家大房陈氏娘家的生意,实际上,是沈家掌控的,而且那铺子只做些铸铁锅铸铁炉的生意,请的师傅却足足有几十个,每月账上划到那铸铁铺子的钱,不是少数。” 水川离京都足足有一千多公里,隶属江南,是江南地区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