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书馆内,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秦萧逸, 那两处宅院都离长安街不远,秦萧逸差使了个下人带沈问悠去瞧院子。 最终挑了个坐北朝南的院子,看了下周围地形,确实是个风水极佳的院子,沈问悠当下便买了,又给了那下人一锭银子,让他找些人把这院子修缮一番,大概过不了多久,她们便会搬进此处。 念春阿梦看出沈问悠今日心情并不算好,刚出门就被人羞辱一番,任谁心情都不能好起来。 于是两人也一句不敢多言,跟着沈问悠去看宅子,又跟着沈问悠回到兰亭书馆。 结果在长安街竟然又遇到了沈娇兰。 沈问悠只觉得晦气,想装看不见,沈娇兰旁边随行的女子却突然出声喊道:“哟,沈姑娘,这不是你那个女官妹妹吗?” 那女子的声音尖细,言语之中又带着嘲弄,听着让人觉得极不舒适。 沈问悠寻声望了过去,那女子她认识,是御史大夫之女——荣晴雪,这是个极为刁蛮任性的主,前世虽没与她打过交道,但也是听说过此女,若是论刁蛮任性,京都找不出来比她更刁蛮任性的。 原主记忆中,也有关于此人的记忆。 京都贵女圈子,多为高官小姐,商人之女很少能融入,只因大梁商户地位低,但沈家毕竟是京都首富,沈娇兰向来出手大方阔绰,于是沈娇兰向来和这群京都贵女走得极近。 沈娇兰也顺着荣晴雪的眼神望了过来,眼中立即满是鄙夷之色。 “确实是我那不自量力的庶妹。” 沈问悠本想不理,刚要走,荣晴雪又笑了起来:“沈问悠,谁借给你的胆子,大字不识几个,还要去考女官?” 说话的声音太大,周围慢慢围满了人看热闹。 前些日子,沈问悠寻短见一事,已经成了京都“名人”,不少围观者都认出了她。 不乏有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那个和家里下人有染的沈家二小姐吗?” ——“这种草包还要考女官,真是笑掉大牙。” 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沈问悠顿时感觉难堪得不行。 “怎么看着有点羞愧难当啊,女官大人?”荣晴雪捂住嘴,刺耳的笑声却难掩,转头又对沈娇兰说道:“沈姑娘,你这样的才女,怎么有这么一个草包妹妹?” “家门不幸呗。”沈娇兰轻嗤一声。 “你们二人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沈问悠只觉得无语,好像大街之上突然跑来了两个疯女人。 转眼之间,路人已经将此处围剿得水泄不通。 “是谁在我兰亭书馆门前撒野?”一道男声在人群之中响起,众人皆往后望。 来人正是秦萧逸。 方才在店内瞧着门口挤满了人,以为是有人闹事,结果走近一看,被人群围着的女子,正是沈问悠主仆三人,对立站着的是两名陌生女子,瞧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小面首,她们欺负你?”秦萧逸走近,看着面色羞红的沈问悠,大概也猜出来是受了委屈。 沈问悠别过头,一时间委屈得不行,眼泪就要在眼底打转。 “沈姑娘,你这妹妹勾男人的功夫,不去青楼当个花魁,可惜了。”荣晴雪假装叹息。 秦萧逸闻言转头,狠狠地剜了一眼荣晴雪,那眼神过于狠戾,纵使荣晴雪那样骄纵的人,一时间竟被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缓过神之后,又换上那副嘲讽的嘴脸:“我道是谁来英雄救美呢?原是岳阳侯府那不争气的候府世子啊,废物世子,草包庶女,你俩还真是般配。” 秦萧逸不怒反笑:“几年不见,荣姑娘还是这般尖嘴猴腮,哦不,伶牙俐齿啊。” 人群中也发出阵阵笑声。 荣晴雪一个姑娘,偏偏长了一副龅牙,再加上长相太过瘦弱,不少人都说她长得像只猴。 荣晴雪被戳到痛楚,人也顿时暴躁了起来:“你竟敢对我出言不逊,是谁借给你的胆子?” 秦萧逸转身站到沈问悠身侧,笑而不语,反而看着更是气人。 荣晴雪顿时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火没地方撒,转头又怼起了沈问悠:“沈问悠,你说想做女官,不会是想靠着这群男人上位吧?就你这不会审时度势的样儿,连找靠山都找这种废物?” 秦萧逸闻言一皱眉头,疑问道:“什么叫想做女官?” 这话可是又给了荣晴雪话头:“听沈姑娘说,她的庶妹去参加举试,妄想做女官,可惜啊,想法是好的,脑子不好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个女官岂是她这种草包能做的?” 沈问悠一直一言不发,其实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刚要出口还击,却听见秦萧逸在她耳侧问道:“皇上不是已经封了你做观星殿祝史?”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什么?”沈问悠不可置信,同样震惊的,还有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 沈娇兰挑起了这场闹剧,方才一直一言不发看着荣晴雪为她出头,此刻听到这句话,终于是忍不住了:“秦小侯爷,莫不是搞错了吧?皇上怎么可能封她做女官?实在荒谬。” 语气却是带了一丝颤抖。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说什么胡话?”荣晴雪也随之讥讽道。 只见秦萧逸一拍脑袋:“宫里一早就去沈府送信了,应该是你出来得太早错过了,这会儿圣旨应该到府上了。” 说罢转头又看向沈问悠与荣晴雪二人,佯装惊讶地问道:“二位姑娘的意思,是在质疑当今圣上?” 荣晴雪刚要不知死活地回怼,却听见人群中有人交谈:“刚才来的路上我还听街边的小贩说西城沈家出了位女官,宫里来人送了圣旨和牌匾,我还以为那人说笑话,没想到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