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里传来消息,梁司年安然出宫,户部侍郎被处以流放之行。 说是朝堂之上,梁司年拿出一堆证据,数年来丁充贪赃枉法,丁健品行卑劣,桩桩件件,足以定了丁健与丁充的罪。 事情到此,沈问悠才明白梁司年的意图。 他手中怕是早就掌握了一举扳倒丁充的证据,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沈问悠恰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于是梁司年假意担下罪名,在满堂文武面前,揭开户部侍郎的罪行。 一时间,梁司年便从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的摄政王,成了为民除害的英雄。 沈问悠听完整件事,不免在心里埋怨,合着连她与长音公主也蒙在鼓里。 但是天牢再好,也比不过王爷府,坐了两天牢,梁司年疲惫极了。 消息来的比梁司年快,一得到消息,沈问悠就侯在府门口了,与之同行的,还有锦云。 宫里来的马车徐徐停在门口。 梁司年款款从车上走下来,眉眼之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却依旧难挡那逼人的贵气。 到底是从牢里出来的,锦云赶紧上前叮嘱梁司年跨国火盆,除除晦气。 “王爷这几日可是受罪了。”锦云的话语中有些嗔怪,她十岁进宫便开始服饰梁司年,后来梁司年被封了王爷,有了自己的府邸,她也一并跟了出来,每日尽心尽力地替梁司年料理府中大小杂事。 梁司年对她也出手阔绰,宫里赏赐的稀罕玩意,梁司年也赏给她不少好东西。 “府里这两日辛苦你照料了。” 跨完火盆,瞧见一旁阴沉着脸的沈问悠,梁司年倒是笑了:“怎么了沈姑娘?” 从前还没看出来梁司年还有这种坏心思,一想到昨日去天牢内,又是哭又是闹,沈问悠就觉得臊得慌。 “王爷可真是令问悠刮目相看。”沈问悠语气酸酸,早知道就不去皇宫那一趟,或者晚一天醒来了。 梁司年瞧着沈问悠真有些生气,也不继续逗她了,收起笑意,说道:“你随我来书房,我还有事与你相商。” 沈问悠跟在了梁司年身后,却没注意到一旁被冷落的锦云,眸子深深地暗了下去。 “姑娘,这个沈姑娘和咱们王爷到底什么关系?”一旁的丫鬟低声问道,“还鲜少见王爷和哪位姑娘这般亲近呢?” 锦云沉默不语,另外一名丫鬟倒是接了话:“听说是沈家的二小姐,就是前些日子勾引姐夫寻短见的那位。” 言语之间尽是嘲讽,摆明了心底是看不起沈问悠的。 锦云倒是头一次听说这回事,她轻嗤一声,显然也是有些嫌弃,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的人,肯定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只是沈问悠毕竟是梁司年带回来的人,吩咐她要好生照料,锦云心理清楚,自家主子向来是个软心肠的人,路边遇到阿猫阿狗都要扔根骨头。 沈问悠被带回王府的那日,头破血流,许是主子也可怜她了,便带回家了。 如此想着,锦云的心中算是宽慰了一些,梁司年这种尊贵之人,怎能看得上这种女人? “行了,别闲聊了,一会王爷要沐浴更衣,你们抓紧去准备着。”遣散了闲聊得丫鬟,锦云也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边沈问悠心里还有些闷气,但是毕竟寄人篱下,与梁司年又没有十分相熟,还是不好把不满表现在脸上。 “王爷叫问悠有何事相商?” 梁司年没急着搭话,而是走到博古架后,转动了那青瓷花瓶,博古架竟像是两扇门被打开了。 里边竟还有这一间密室。 沈问悠跟着梁司年走进去,密室门随之关闭。 “丁充那事,我本来不想这么块的去揭发,只是正好遇上了丁健对你……”梁司年自觉失礼,轻咳一声才继续道,“不过倒也无妨,那些贪赃枉法的证据也足够他们受的。” “水路一事,依旧没有眉目?”一开始沈问悠宫里来信说丁充被治罪,她第一反应就是一直调查的水路有了进展,听到只是贪赃枉法,沈问悠差点以为,她给梁司年指的水路,是指错了。 “有,但是比较琐碎,暂时还没理清楚头绪,所以我暂时也就留了他一条命。” “王爷是想着将太子一党逐个击破吗?” 梁司年摇摇头:“趋炎附势,本就是人之常情,而且其中也不乏对大梁有功的臣子,只是像丁家父子之流,惩治了,本就是为民除害的事。本王喊你来,是关于你的那位姐姐的事。” “沈娇兰?”沈问悠这两日倒把她这位好姐姐抛掷脑后了,听说沈娇兰第二日就从被放了出来。 “丁家虽然倒了,但是丁夫人张氏的娘家尚在,张家没了外孙,心里自然是怨恨,于是便想着给那丁健结个阴亲,黄泉路上好作伴。” “王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沈问悠不解道。 “回来的路上,本王遇到了追云先生。他说这两日有人花重金要请他去做阴婚,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来的,拿的八字,正是你的八字。她要拿你去跟那丁健,结阴婚。” 怪不得梁司年比前来报信的宫人晚到了这么久,原来是途中遇到了追云先生,一想之前还欠了追云先生的人情没还,沈问悠心中有些羞愧。 “是沈娇兰去找的?”沈问悠疑惑问道。 梁司年摇摇头:“她当然不可能有这个胆子去主张这件事,但是肯定也和她脱不了干系,追寻先生推脱说给活人配阴婚,是缺德事,便打发了,估计他还会再找别人。沈姑娘,此事需要本王出手吗?” 沈问悠的眸子一暗,亏他们能想出来结阴婚,她还没想好怎么惩治沈娇兰呢,那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给活人配阴婚确实是极为缺德的行为,活人会因此大大折寿,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