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沈问悠就把自己关在房间。 念春阿梦急的打转。 “小姐怎么从宫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了?” 阿梦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这午膳不吃,晚膳也不吃,饿坏了可怎么办?” “可急死人了。” 直到天色将黑,沈问悠才将自己从屋内放出来。 摄政王府内有片湖,沈问悠就坐在湖边的亭子里,一坐又是半个时辰。 梁司年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她都未曾发觉。 “沈姑娘,怎么了?” 梁司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沈问悠惊觉回头,身子歪得太厉害,险些摔倒,还好梁司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沈问悠的肩膀。 扶稳之后才觉得二人动作有些太过于亲昵,梁司年便将手从沈问悠肩膀上拿开。 “新官上任,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说出来听听,本王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主。”梁司年坐在沈问悠旁边,语气中带着笑意。 念春阿梦方才跑去找他,说是沈问悠自打回来便闷闷不乐,饭也不吃,这会儿跑到湖边去了,两个小丫鬟怕沈问悠是有什么不好的念头,连忙跑去找他帮忙劝说了。 沈问悠转头看了一眼梁司年,男人俊朗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格外秀美,专属于男子的秀美,只能用美去形容。 沈问悠一时间有些看呆了,方才想说些什么,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问悠除了前世与梁风然亲近,接触过的男子其实很少。 发觉脸上有些发烫,沈问悠赶紧将脸转过去。 梁司年哪里知道,沈问悠这是因为突然害羞将脸别开,只以为她真被自己说中了,在观星殿内受了什么委屈。 “谁欺负你了?” 沈问悠深呼吸,将心中怪异的情绪紧紧压抑住,才回过头开口道:“王爷,人要是做了无法被原谅的事,该怎么办?” 梁司年不知沈问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照着字面意思反问道:“有什么事是不能被原谅的?” “做错了事,心中有愧疚,可是被伤害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沈问悠语气幽幽,可是字字句句却说到了梁司年的心间,刚才还在面上的笑意,诧然僵在了脸上。 被伤害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不正是梁司年解不开的心结所在? “你心中有什么烦闷,可以说出来,本王替你开解一番。”梁司年柔声说道。 沈问悠的烦闷,是她拜托追云所下的借命咒,害死了静妃娘娘。 “无事,只是今日去宫内超度了一位娘娘,一时间内心感慨颇多,便有些伤感。” 梁司年眉头一锁:“哪位娘娘?” “静妃娘娘,前些日子招惹了鬼祟,那厉鬼太过凶残,将鬼祟除走,静妃娘娘的寿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梁司年心中一惊,从前静妃与他母后关系甚好,静妃娘娘膝下无子,一直将他当作自己孩儿疼爱,怎么生出来这样的事,都没有来通会一声? “那姑娘刚才说说得原谅是什么意思?” 沈问悠抿抿嘴唇,思忖后才说道:“静妃死于非命,不知是被什么人所害,我是为她感慨,这世间善恶有报,做了恶事得不到原谅,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沈问悠垂下头,阴影之下的侧脸难掩落寞,失神之际,有双大手抚摸上了她的头,用着极小的力道轻轻揉。 “你倒是挺会操心别人。”言语间又是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沈问悠仰头迎上他的目光:“王爷不也是吗?救了我那么多次。” 梁司年先是一怔,思考着沈问悠的话,这话倒是说得没毛病,于是笑意更浓了些:“本王可不做赔本买卖,你神通那么大,本王实在讨好你,把你留在身边为本王效力。” 沈问悠知道这是玩笑话,但是听进去,负担感就小了些,她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她不该如此丧气,她该振作起来,替静妃找出幕后凶手,为她报仇,让她泉下安心。 一想到见到静妃的第一面,静妃眼中的乞求,求沈问悠杀了她,那个场面一直在沈问悠脑海中周旋。 沈问悠摇摇头,想甩掉这些烦心事,结果最先甩掉的是梁司年放在自己头上的手。 沈问悠难为情地笑了出声。 “王爷,您怎么还不成家?” 梁司年摆正身子,轻咳一声:“本王不愿成家,自然有不愿成家的道理,天下尚未统一,大梁百姓随时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本王无法成家。” 沈问悠噗嗤一笑:“若是天下一直不统一,王爷难道要当一辈子光棍?” 梁司年伸手弹了一下沈问悠的脑门:“没大没小的。” 沈问悠吃痛地捂住额头,不满道:“王爷若是对女孩子都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也怪不得王爷至今尚未娶亲了!” 梁司年不怒反笑,刚要再说些什么,不知锦云什么时候来了。 “王爷,秦公子来了,此刻正在前堂等您。” 梁司年闻言起身,对着沈问悠说道:“更深露重,你也早些回房休息,不要再着凉了。” 说着将自己身上挡寒的披风脱下来,披到了沈问悠肩上,还带着梁司年体温的披风,将沈问悠紧紧围住。 “知道了王爷。” 梁司年点点头,随即大步朝前堂走去。 直到梁司年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锦云却留在了原地。 沈问悠不知锦云为何不跟着梁司年离开,于是问道:“锦云姑娘还有何事?” “我方才听姑娘问王爷为何一直不成家,这事儿啊,锦云知道。” 沈问悠不懂锦云怎么突然和她说这些,但是不理睬实在不礼貌,于是顺着话茬问道:“为何?” “因为王爷心中一直有位忘不掉的人,放在心中多年,任谁来也取代不了那位姑娘的地位。” 锦云的话中满是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