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年鲜少与梁风然来往,其他皇子公主,也是打心眼地瞧不上梁风然。 先不说他母妃心思歹毒,最后也因此丧命,就光凭梁风然靠女人抢下储君之位这一点,也十分值得人诟病。 梁风然被封太子这一年,虽然笼络住了不少权臣,几位皇子公主不管是抹不开面,还是从前欺负梁风然太狠,总之如今,也只有一个五皇子和梁风然走得近。 庆元皇帝一共生了六位皇子、两位公主。 最小的皇子梁浩初才十一岁。 二皇子梁弘桥身体欠佳,常年就在深宫之内养病,鲜少过问朝堂之事。 四皇子梁俞文功利心也是不重,从小被宠坏了,性子乖张,也属他欺负梁风然欺负的最凶。 唯有五皇子梁成益与梁风然关系亲近,也是因为经历相当,五皇子的母妃难产而亡,幼时也是不受待见,性格也与梁风然相近。 自从梁风然母妃给梁司年下蛊毒一事后,庆元皇帝便鲜少纳妃子,后宫妃嫔多,便免不了争端。 不过倒是听说去年新纳了位妃子,是江南商户之女,入宫之后很是受宠。 对于梁风然的突然到访,梁司年心中略微不安,心中猜疑,是不是阿七之事已经被知道了?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来自己府上。 梁风然款款走进书房内,梁司年也起身,两人均是拱手作礼。 沈问悠也连忙起身,站到了梁司年身后。 “三弟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儿,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差人备壶好茶。”梁司年笑着说道。 梁风然说话前,迅速打量了一眼梁司年身边的沈问悠,回过神来才笑着回应:“前几日王兄被冤枉入了牢,本宫恰巧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去探望,所幸父皇明察秋毫,还了皇兄清白,今儿得闲,路过王兄府上,便进来看望一番。” 仆人已经泡好了茶送上来,梁风然话毕,斟了一口茶,细细品后,笑道:“还说王兄府里的好东西多,鲜少能喝到这么好的茶了。” 梁司年总觉得这话中带着深意,于是也笑着回应道:“三弟若是喜欢,稍后便让人送些去府上。” “那风然先谢过王兄了,”梁风然将茶盏放下,“今日进宫,父皇还提起王兄的婚事,特意嘱咐,过两日的百花大会,京城各家贵女都会前来参加,王兄不妨一同前去看看?” “百花大会,本王一定会去,婚事一事,就不劳烦三弟费心了,倒是三弟你自从太子妃去世以后,也该张罗着再纳位太子妃了。” 梁司年的脸上始终挂着客气而又疏离的笑。 沈问悠听到梁司年提起自己,特意观察了梁风然的表情,明显对方的脸上有一瞬间不自然闪过,随后赶紧换上了一副哀伤之情。 “王兄不知,本宫与太子妃感情深厚,本王一时间,也很难从中抽离出来。” 沈问悠瞧着梁风然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想到前世梁风然的种种恶行,沈问悠紧握住的双拳越发用力了,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掐出来深深的血印。 梁司年似乎察觉到沈问悠的反常,转头问道:“可是有哪里你不舒服?” 沈问悠强装镇定,摇摇头,故作平静道:“没事。” 梁风然方才便好奇沈问悠的存在,此刻正好顺着梁司年的话问道:“这位姑娘是?” 梁风然自打进来这间房,这女子瞧自己的眼神中,就不太对劲,似乎是带着怨气一般,有几次不小心瞟过去,都能感受到几丝寒意。 本以为是王府里的丫鬟,但是不管是长相做派,还是衣着打扮,都不像是丫鬟,梁风然想,或许这是梁司年的通房丫鬟。 外人都道梁司年不近女色,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这位姑娘,碰巧和太子妃一个名字,是前些日子父皇亲封的观星殿祝史,这些日子遇到些困难,如今在我府上暂且住些日子。” 梁司年本来想糊弄过去,但是想到如今沈问悠已经入仕为官,早晚会与梁风然再见,毕竟梁风然是当朝太子,将来登基,必然会有接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与麻烦,梁司年还是如实禀报了。 梁风然的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或许是因为面前的女子也叫沈问悠,或许是因为皇帝亲封了她位女官。 要知道大梁女官少之又少,实在看不出来这黄毛丫头还有这样的本事。 “沈姑娘还真是年少有为,在下失礼了。”梁风然浅浅笑着说道,“看着姑娘年纪不大,敢问是哪家的姑娘?” “回太子的话,家父是东城沈家沈天明。”沈问悠微微颔首,如实回答。 “哦,沈天明,”梁风然重复一遍沈问悠的话,语气悠悠,似乎意味深长,转而玩笑般对着梁司年说道:“方才听下人说王兄府上的后院有位漂亮姑娘,原来是沈姑娘啊,看来是本宫误会了。” 说着,梁风然转头看了眼书房中的日晷。 “午时快过了我,本宫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多叨扰王兄了。” “哪里的话,”梁司年笑道,“那本王就不送了,三弟慢走。” 梁风然起身要走,才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转身,看着沈问悠,面带笑意,问道:“沈姑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从前在哪里见过?” 前世沈问悠总觉得,梁风然的笑如春日暖阳一般,光是看着,就觉得美好。 重生之后第一次见面,沈问悠见到梁风然,又露出前世经常对她才会有的笑容,内心只觉得恶心极了。 早晚有一天,她要亲手撕下梁风然伪善的面具。 沈问悠心里一怔,只能佯装平静,摇了摇头:“太子大概是记错了。” 梁风然也不言语,闻言笑着挑了挑眉,转身离去了。 望着梁风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