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悠以为,天下没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可是上官玉儿却这么轻易的,就愿意拿自己的孩子,为自己谋取前途。 上官玉儿腹中的孩子确实不是男胎。 靠巫术去改变胎儿性别也不是难事,既然后果上官玉儿都可以承受,那沈问悠也没必要为她去操那个心。 只是沈问悠现在心中所想的,是上官玉儿为什么这么有钱? 犹记得阿七说赝银是从太子府中流出的。 不过梁司年调查之下,始终没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梁风然向来是十分谨慎的人,别人找不到他的把柄,实属正常。 但是此时,沈问悠直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眼前。 梁风然找不出破绽,从上官玉儿身上也找不出来吗? 沈问悠装成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慢慢开口道:“只是,夫人,这代价不光是皇长孙没有一副好身体,我要是想为夫人将女胎调理成男胎,需要价值十分昂贵的药引子,不知夫人……” 沈问悠话说一半,等着上官玉儿自己说。 上官玉儿果真是十分上套。 “姑娘想要多少钱?” 沈问悠假意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大概也得两千多两白银” “两千两白银?” 上官玉儿不禁惊呼出声。 沈问悠倒也不是见钱眼开。 离前世死去,不过也才不到半年光景。 太子府里有多少钱,梁风然就算是有所隐瞒,沈问悠大概也是有数的。 每月皇宫不光发放月银,吃穿用度,皇宫里每月都会固定发放。 换而言之,这群皇子公主吃穿都有人照料,能用到钱的地方很少。 他们手里也不会有太多闲钱,因为一般用不到。 太子府里能挪用的银两,只会比两千两少,不会比两千两多。 沈问悠说两千两,是赌上官玉儿不敢挪用府里的钱。 那她为了前途能牺牲自己孩子的人,还舍不得这两千两吗? 自然是想尽办法都要给沈问悠凑齐这两千两。 沈问悠等的就是上官玉儿会从何处筹集这两千两。 沈问悠见上官玉儿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质疑,于是叹了声气。 “这本就是以为伤我命数的行为,两千两也仅仅够夫人能顺利生下男胎的,这其中需要的珍奇药材,可是珍贵着呢,问悠从中捞不到一点好处,只是希望夫人以后飞黄腾达了,能提携我一把,我也就不后悔为夫人做事所折损的命数了。” 这话表面上是为了解释这两千两都用来干什么,实际上还借机吹嘘了上官玉儿一把。 飞黄腾达? 这话上官玉儿很是受用。 果不其然,她顿时也是喜笑颜开,但是笑中又有些腼腆,许是被那句飞黄腾达夸得有些飘飘然了。 “沈姑娘这是哪里话,只要我安稳生下男胎,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定不会忘记了姑娘的好。” 沈问悠被这一句太子妃,说得怔了一下。 这太子妃的位置,就真这么不值钱呢? 谁想坐就能坐? “那问悠先谢过夫人了。” 沈问悠笑着说道,心里却是觉得上官玉儿可笑。 就算生下了皇长孙,又能怎么样? 生下长子的人不一定能成为太后,同样上官玉儿也是。 母凭子贵的梦,做做也就罢了。 还真以为一个男孩能让她坐上太子妃之位? 遥想当年,梁风然去向皇帝求婚,让沈问悠当正妃,庆元皇帝都是百般阻挠。 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也可以进宫做妃子,但是像皇后、太子妃这样的位置,往往只是权力的交易。 古往今来,都是众臣之女才能去坐上那个位置。 那时候的梁风然,求了庆元皇帝许久,庆元皇帝才松口。 饶是沈问悠身为尊贵的凤鸣巫女,皇帝都不满意她做正妃,一个上官玉儿? 能掀起多大风浪? 说不定等她生下孩子,这利用价值也就用尽了。 沈问悠正想着,门外的梁风然看院子里许久没动静,于是高声朝着里边喊道:“时候不早了,沈姑娘,本宫送你回府吧。” “太子对沈姑娘还真是关心呢。” 上官玉儿听到梁风然的声音,意味深长来了这么一句。 沈问悠看着十五岁少女的模样,又不可能真像十五岁少女一样,未经情事,对男女之事反应迟钝。 梁风然自然是对她有意,上官玉儿这是吃醋了。 不过沈问悠如今看上去就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模样,她就是可以利用这副模样装傻。 “太子真是热心肠。” 沈问悠笑着,笑容倒真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单纯没什么心思。 “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问悠看夫人不太愿意让太子知道此事,稍后我会想办法偷偷送些符过来,夫人只需烧开化水饮用即可。” 说罢,沈问悠便带着念春离开。 上官玉儿看着沈问悠的身影,眼神幽怨。 “叫什么名字不好,非要和那个贱人同名同姓。” 上官玉儿看着沈问悠出了院子才小声咒骂。 偏偏沈问悠天生听力过人。 上官玉儿的话,不偏不倚地全部跑进了沈问悠的耳朵里。 刚坐上马车的沈问悠听到此话,轻笑了一声。 “沈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么开心?” 沈问悠一怔,随即摇摇头:“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方才脑海之中突然闪过。” 马车朝着原路返回,沈问悠下车的时候,梁风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给沈问悠,说是这两天的酬劳。 沈问悠推脱了一番,梁风然厉声命令她收下,她才难为的点头。 待梁风然走后,沈问悠却一直盯着梁风然的马车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念春忍不住问道。 沈问悠先没作答,将那簪子举起,放在阳光下,那簪子映射出来漂亮的光芒。 “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