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上官玉儿出手十分宽绰?所以觉得她有鬼?” 秦萧逸听完沈问悠讲述完了这一日所发生的事,总结道。 沈问悠从怀中掏出那玉镯,放到桌案之上。 大白天的光线如此杂乱,那镯子都能映射出这样漂亮的光来。 “这镯子,大概不是一个良娣说送就送得起吧?” 梁司年对这些首饰珠宝的不懂,于是示意秦萧逸看看究竟。 秦萧逸拿起镯子使劲端详起来。 “这良娣却是有两把刷子,这样成色的镯子,说送你,就送你了。哎不过,你帮了她多大的忙,前些日子,你们不还在百花会上有过冲突?” 沈问悠挑眉,不以为然道:“不过只是一件小事。” 沈问悠与上官玉儿之间,是前世的恩怨。 自然是不方便拿出来告诉秦萧逸与梁司年的。 想要解决上官玉儿,如今最容易做文章的,便是赝银。 一个赝银扳不倒梁风然,但是绝对可以扳倒上官玉儿。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下了圈套,让上官玉儿筹钱给你,届时如果她拿了赝银给你,也就坐实了这批赝银是出自太子府上?” 梁司年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声音沉冷。 “计划是如此,也希望鱼儿按时上钩。” “小面首,你该不会为了查赝银,以身犯险接近梁风然?” 秦萧逸惊呼道。 秦萧逸说的是也不是,沈问悠只是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你一个小姑娘家,哪里需要你抛头露面,这样多危险?” 秦萧逸语气里有责怪与担忧,说完这话,没好气地白了梁司年一眼。 梁司年干脆把头扭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我有分寸的,不必为我担心,不如先考虑一下,等到证据拿到,王爷该怎么利用这件事去做文章?” “小姑奶奶,你这话让别人听了去,你脑袋就要掉了!简直大逆不道!” 秦萧逸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光天化日之下,这种事直接大剌剌的说出来,还真是令人胆战心惊。 然而一旁的梁司年就显得淡定多了,他似乎是已经习惯沈问悠偶尔的口无遮拦。 沈问悠闻言撇撇嘴,继续说道:“反正他也在那位子上做不了多久,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秦萧逸艰难扯出来个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梁司年,好像是在问: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梁司年瞬间明白了秦萧逸的意思,于是笑着点点头。 “得嘞。” 秦萧逸算是认了。 “还是说回刚才的问题吧,问悠觉得,一个赝银之事,并不会让太子的地位动荡,反而会让他对王爷您产生戒备。” 梁司年心想,就算没有这事,那梁风然对自己的戒备之心从来也不见少。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而是示意沈问悠继续说下去。 “那你觉得怎样最好?” “问悠觉得,赝银一事必须得有个交代,良娣就是最好的交代。” “此话怎讲?”秦萧逸不解地追问道。 “上官玉儿若是生下男胎,那岂不就是皇长孙?皇长孙的地位高,但是若是有个犯了重罪的母亲,皇上心中,自然是要膈应几分。” 自从梁风然母妃一事后,庆元皇帝便是极为在意这种事。 梁风然能够出头,是沈问悠在背后扶持。 可是上官玉儿的孩子谁去扶持? 前朝出现过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由皇长孙继承的情况。 庆元皇帝到底对梁司年是怎样的看法,沈问悠不能去赌,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先铲除皇长孙。 “我听说那上官玉儿前两日疯了?” 秦萧逸不愧京都万事通的名号,还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秦萧逸的耳朵。 “不过是亏心事做多了,我昨日去太子府上,夫人住的院子,极为阴森,一般没有冤魂聚集,是打不成这么强烈的煞气的。” 沈问悠特意将“冤魂聚集”几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果不其然,梁司年听了进去,重复一遍沈问悠的话,道:“冤魂聚集?” 有些事情一次只能点一点,点到为止。 沈问悠又开始装糊涂道:“大概是那院子里曾经死过人吧?我只是估计那煞气程度不像是单单死了一个人那样简单,所以我才说是冤魂聚集。” 沈问悠话音才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是的:“王爷不是说过太子妃就死在太子府上吗,莫非……” 沈问悠话说一半,剩下的,就靠听着去猜了。 梁司年面色一沉,秦萧逸则是“啧”了一声。 “难不成,这上官玉儿还和太子妃的死有关系啊?” 秦萧逸转头看了一眼梁司年,见梁司年不作答,又转头看向沈问悠。 沈问悠睁着两只大眼睛,回望过来。 得,这小面首知道得还不一定有自己多,指望她做什么。 见没人回自己,秦萧逸又赶紧找了新的话题。 “小面首,你是确保那赝银就是出自太子府了?” 沈问悠无奈叹了一声气,忍不住回怼:“不是秦掌柜查出来的线索吗?阿七姑娘不还是秦掌柜带回来的吗,我虽不能十分肯定,但是直觉上,是八九不离十。” 如今大梁国库都用做与敌国打仗去了,宫内宫外都在减衣缩食,怎么就太子府上出手这么大方? 这其中肯定是有鬼啊。 而且还有阿七这个证人在。 “也是。”秦萧逸嘿嘿笑起来,“不过提起阿七,这姑娘到底跑哪里去了,可真叫人好找!” 沈问悠闻言,心中不免也增添了几分担忧。 虽是看卦象阿七并无大碍,且最近运势都十分好。 但是毕竟不知道阿七准确的生辰八字,这卦象只有九成准。 万一阿七正好碰上了那一成…… 呸呸呸,乌鸦嘴。 沈问悠想着想着,于是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渐晚了。 垂下眼时,黑鹰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