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掌柜的已经开始打包了,宁欣只是想着给沈问悠一个下马威,哪想到这小丫头给她摆了一道。 这一堆面料,且不说花多少钱了,光是抬回去,就是个大麻烦。 但是她说要的,那边都已经给她打包了,她再说不要,脸还要不要了? 宁欣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多少钱?” “回郡主的话,六十四两二钱,零头给您抹了,给我六十四两就可以了。” 说话间,布料已经打包好了。 宁欣脸色极为难看地冲着身后的丫鬟喊道:“给钱拿货,愣着干什么?” 一旁的梁司年脸上的笑意,就快要憋不住了。 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了呢。 但是说归说,宁欣郡主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于是梁司年用手挡住嘴巴,挡住那呼之欲出的笑意。 只是欲盖弥彰,梁司年这副样子,反而让宁欣更加抓狂。 “郡主,这块料子需不需要我让给你?” 沈问悠又随手抓起来一块样料,晃了晃,问宁欣。 宁欣双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 她堂堂郡主,竟被一个小丫头当街羞辱了? “你……” 最终宁欣还是气不过,抬手指着沈问悠,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郡主?” 沈问悠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沈问悠的外表让她看起来,就是无意为之,那单纯的眼神,更加显得宁欣像个冤大头。 “姑娘,你这给的银子不对啊,是赝银。” 一旁掌柜的话,将几人的眼光全部吸引过去。 梁司年猛地回头,眼神落在那赝银之上。 上次太子府流出赝银一事后还没下文,这边宁欣的丫鬟付钱,却掏出赝银。 宁欣内心更是咯噔一下。 宁欣大步走到丫鬟身边,从老板手里夺过赝银,大声呵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说我用赝银,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慢着!” 眼见宁欣就要把那锭赝银塞到丫鬟手里,梁司年赶紧出声制止道。 “可否把银子给我看一眼?” 梁司年已经见过那批赝银了。 大梁自建朝至今,除了先祖皇帝在世时,出现过几次赝银案例,这百余年间,再未听过赝银。 先祖皇帝立下的规矩,对于赝银的惩治一直是极重的。 所以很少有人敢顶风作案。 那丫鬟握着银子,看看宁欣,又看看梁司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紧张的,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 宁欣心里烦躁极了。 她其实心里没想那么多,宁欣从没见过什么赝银,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这锭银子真是赝银,岂不是就在沈问悠面前丢脸了? 越是掩饰,越是有鬼,这个道理饶是宁欣,也是懂的。 于是宁欣一把将赝银从丫鬟手里夺过来,递到了梁司年的手上。 “你看吧,我不信你能把真的看成了假的。” 宁欣不满地说道。 一旁的掌柜的闻言,连忙扑通跪在地上,如今在铺子里的,他虽然不熟悉,但是,都是贵人。 任何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 “王爷,小的经商几十年,经过我手的银子,少说也得几百万两,这锭银子,依小人拙见,确实是赝银啊王爷!” 沈问悠也跟着凑了过来。 那赝银就板板正正地躺在梁司年的掌心。 沈问悠也在一旁静静观望着。 良久,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句:“是赝银没错。” 话音落下,沈问悠才想起来,心里还生着梁司年的气呢,于是觉得这个异口同声,都晦气了起来。 “怎么可能?” 宁欣惊呼出声。 刚才掌柜的说自己的银子是赝银,宁欣还没有太惊慌。 只是觉得不想在梁司年面前丢脸,才想蒙混过去。 如今梁司年沈问悠也一口咬定这是赝银,宁欣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又一阵发烫。 “郡主,你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 家里的银子,自然是父母给的。 可是她们家怎么着也是高门大户,怎么可能用赝银? 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宁欣恨不得立马飞回家里问个清楚。 但是看梁司年那副表情,恐怕想走的话,没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 宁欣语气闷闷,听上去,像是在隐忍。 “郡主,别怪本王没提醒你,私藏赝银,在大梁向来是重罪,不过这是可大可小,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宁欣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面子已经丢了,莫须有的罪名,她不能再认下吧? “王爷,我确实不知道赝银是在哪里来的,你再问,我也不知道。” 宁欣此时也没了耍泼的心思,只是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那本王只好公事公办,将你带去天牢,再仔细调查了。” “慢着。” 说话的人是沈问悠。 宁欣以为沈问悠又是来落井下石,没成想,沈问悠接着说:“王爷,我觉得,这事儿,郡主大概真的无辜。” 梁司年看向沈问悠,刚才她还被宁欣针锋相对,这会儿还出面替宁欣解围了? “怎么说?” 沈问悠突然转头对宁欣身边的婢女笑了起来,眼睛直直的望向那婢女。 “你说,这个赝银是哪里来的?” 梁司年与宁欣拉扯试探的时候,沈问悠的眼神,一直都关注着宁欣身边的婢女。 这婢女的眼神躲躲闪闪,明显就是有鬼。 果然,沈问悠不过才说了一句话,那婢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姑娘饶命,我不过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姑娘饶命,我上有重病老母,我不能死的,求姑娘饶我一命!” 沈问悠看那婢女不停的磕头认错,看上去,确实不是扯谎的人。 一时间,沈问悠的心也有些动容。 宁欣见自己丫鬟不打自招,登时来了脾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