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珠宝盒子琳琅满目,沈问悠几乎是挑花了眼。 本来沈问悠就不是喜欢金银首饰的人,艰难地从箱子里挑了个金凤造型的耳坠,就将首饰盒关上了。 梁司年见状赶紧又把盒子打开,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做什么?待会儿母后瞧见你这副样子回去,说不定又要怪我不让你多挑些首饰呢?” 沈问悠总觉得这样子怪怪的,忍不住嘟囔道:“怎么感觉自己像做贼似的?” 梁司年听着沈问悠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这是我母后的寝宫,咱是奉命前来,哪里像做贼了?” 沈问悠还是将首饰盒合上,皇后本就是客气那么一句,二来也是看出来梁司年和沈问悠有了矛盾,所以才提了这么一茬。 沈问悠不能不知分寸不是? 回到宴席上,众人都已落座,原先梁司年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如今只剩了皇后身边的两个空位,这巧合得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想也知道是皇后的意思。 好巧不巧,宁欣郡主就坐在自己对面。 沈问悠巡视四周的时候,恰巧撞上了宁欣的眼神,看宁欣眼底那得意的神色,估计是还在为了刚才的事得意。 只怕是宁欣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离间了沈问悠和梁司年。 毕竟沈问悠的表情一直看上去不是多么舒心,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十分烦恼。 但是按道理说,这位子主次,都是根据位份来的,宁欣不过是一个郡主而已,轮几圈才能轮到的皇亲国戚,这样靠前的位置,本不该是宁欣可以坐上来的。 沈问悠心中略过一丝无奈,错过宁欣郡主的眼神,继续在席间张望着什么。 庆元皇帝与柳贵妃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 等沈问悠收回眼神,耳边突然响起宫人的声音:“皇上驾到,柳贵妃驾到。” 众人皆是起身行礼。 柳贵妃跟着庆元皇帝一同姗姗来迟,这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 盛宠之下,难免落人口舌,其他几个妃嫔看柳贵妃的眼神中,皆是带了几分嫉妒与不悦。 柳贵妃带着宫女走到皇后面前,端端正正地向皇后行了个大礼。 那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端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用红布罩着,看上去,像是个牌匾。 “姐姐生辰,妹妹亲手为姐姐绣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还望姐姐能够喜欢,不嫌弃妹妹绣得笨拙。” 说吧,身后的宫人将那红布掀开。 一幅精美的百鸟朝凤图,展现在众人面前,栩栩如生,仿佛那画面中的鸟儿下一秒就真要飞出来似的。 那绣工,即便是江南最好的绣坊的绣娘,都不能与之一比,看来真的是下了大功夫。 柳贵妃,哦不,流月从前,就极爱做这些女工。 日后悠悠出嫁时的嫁衣,我一定是亲自为悠悠准备,悠悠一定要穿着流月姐姐亲手做的嫁衣才能出嫁。 流月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回忆瞬间涌上心头,沈问悠的眼神一直落在流月身上。 皇后自然是欣喜的不行,虽然柳贵妃冠宠六宫,但是对皇后一向是尊敬得很。 这么久以来,皇后与柳贵妃也是向来相处的很和谐,再加上柳贵妃确实是懂得为人处世,知世故而不世故,不光是庆元皇帝喜欢柳贵妃,皇后也对柳贵妃是喜欢的不行。 “妹妹真是下工夫了,这么好看的绣图,本宫碰都不敢碰呢,生怕碰坏了。” 皇后伸手抚摸,一举一动,都显露出皇后对这份贺礼的珍重。 流月也赶紧是谦虚回道:“皇后娘娘喜欢,我就开心了。” 寒暄过后,流月装作是才刚看到沈问悠坐在皇后身侧。 “沈家姑娘也来了?” 沈问悠连忙起身行礼:“问悠见过柳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流月的笑意,在看到沈问悠右大拇指上的扳指后,戛然而止。 那扳指,正是沈问悠当时去边关时候,顺路从凤鸣山拿回来的那一个。 如今的沈问悠,日日与那扳指磨合,已经能很轻易的与扳指相处。 流月自然是认识那扳指的。 沈兰衣从前,偶尔会将那扳指拿出来,流月讲过几次。 沈问悠还怕流月看不清,状似不经意一般,伸出左手,用拇指与食指,轻轻转动那扳指,将所有的图案云纹,全都暴露在流月面前。 之所以这样做,沈问悠也是和池珠商量过的。 若流月是友,这扳指便是拉拢流月的信号,便是相认的信物。 让流月知道沈问悠死而复生,让流月成为自己的盟友。 若流月在敌,那也无可否非。 至少还能将流月引到明面上,总好过面对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沈问悠见流月的嘴张了又和,定是有千言万语,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那千言万语,只化作一抹恍然大悟的笑意,流月眼神复杂而深情的看了沈问悠一眼。 “你今日穿的,格外好看。” “多谢娘娘厚爱。” 流月没有再接话,笑着点头示意后,转身朝着庆元皇帝身旁的空位子走过去。 一切风平浪静,只是,还有一个人,迟迟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 沈问悠忍不住低声问道。 “太子今日怎么没来?” 梁司年闻言巡视一圈,同样没有看到梁司年的身影,于是蹙着眉头,回答道:“不知。” 结果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宫人高声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是一身玄色锦服的梁风然。 梁风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女子肤白清秀,一身玄色长裙,猛地看上去,和梁风然还很是搭配。 只是那孕肚格外显眼,怕是不久,就要临盆了。 那女子,正是燕儿。 重生之后,这是沈问悠第二次见到燕儿。 有一道灼热目光正在自己脑后,沈问悠循着感觉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