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的时候,天色已经由黑转亮。
马车穿过外城,驶入内城的时候,一家客栈的上方,有人推开了窗户
旁边一样传来动静,谢霓虹探出身体去看,道:“那狗太子把阿桑带回来了。
“我的身份不便暴露,先让陈长风传信,见了面再说。
太子府,庞琦一如既往地等在门前,车驾渐近,他还未出声,便闻楼招子轻轻嘘了一声
稍倾,车门被轻轻推开,太子动作轻柔的抱着温别桑走了下来
少年在他怀里睡的正熟,身上还裹着温暖的大氅,明显是担心一出马车被冷气凉着
目送太子和未来太子妃一起走向寝殿,庞琦没忍住:“齐侍卫,这两人是.....’
“不知道
楼招子问的更加透彻:“公子知道殿下的心思么?"
”这都司马昭之心了吧。
“路人皆知,当事人不见得知。
庞琦想到温别桑的性格。道:“看来此路还有很远。
”不见得。
齐松疑或:“道长何意?
”公子对此一无所知,只能表示,殿下如今,还没上道呢。
温别桑被放在床上的时候稍微动了动,眼眸迷离,听承昀轻声说了句:“没事,你继续睡。
放下心来,再次陷入沉眠
一直睡到了已时,还是因为肚子饿了
刚睁开眼睛,床帏便被太子拉开,“醒了,吃点东西,带你去面圣。
温别桑没问为什么,起床洗去一身风尘,填饱肚子,走过来在他的帮忙下穿上衣服
衣服是淡金色,不似太子袍那样华贵雍容,却有几分独特的矜贵与秀雅
温别桑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承昀的,“为何跟你的颜色和形制美不多?
承昀的手正停留在他的腰上,唇角微扬:“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样穿着去见你父皇,不会被打吗?
"打也落不到你身上。
马车上,温别桑认认真真地装好了小弩,还把袖箭给套在了手臂上。
如此这般,还是不太安心:“你父皇当真不会将我捉去杀了?
“有孤在,没人敢动你。
“也是。”温别桑道:“自入感京以来,也就你欺负我最多。
耳畔只余马车辘辘之声。
皇宫大内,即便是承昀的车驾也不得擅自驶入。
两人在宫门口下车
承昀问他:“怕不怕?
温别桑当即看他:“你父皇在宫中埋了杀招?!
”有母后在,他怎么敢。
从承昀口中,温别桑已经发现,皇后只怕不光是后宫之主那么简单
连当今的天子都要忌惮她三分,
"那有什么好怕的。
宫门之内,是一条可以容得下十辆马车同时进行的宽道,越过宫墙,能够看到远处大殿的飞檐,美轮美奂承昀提着装着火神箭的长箱,指导温别桑停在殿外:“若有人胆敢欺负你,便只管杀了,出了事我来担着。齐松此刻在宫外等着,他这是担心温别桑独留殿外会出事
温别桑点头,他本来也是要这样做的
“若是我应付不来,便大喊你的名号。”他看向承昀:“你耳朵好使吗?‘
”放心,好使得很。
承昀登上白玉阶,在上方又看了他一眼,
温别桑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别处,环顾四周的模样,有些戒备,有些好奇。
此刻,殿内正进行到百官最期待的环节:“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纷纷撩袍,山呼:“陛下.....
”且慢。
一句亘古未改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尚未出声,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楚王眉梢微动,下意识和周苍术对视了一眼
宫承昀来了.....
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百官回首,只见太子金袍未改,冠服端严,肩挎一条三尺多长的木盒,自冬日明亮的光线中跨过江山殿小腿高的门槛。穿行百官之间,缓缓行来之时,众人才发现他后方还跟着.....
一个被两人抬着的担架。
龙坐上的永昌帝也发觉了什么,眉头微皱,威严道:“别人都要下朝了,你还过来做什么?‘
”儿臣披星戴月,凌晨才到盛京,简单梳洗之后,便即刻来见父皇了。
担架被放在地上,架子上的人正用手臂挡着脸,但所有人还是从他身上的银甲认出了对方。
楚王惊呼:“何统领!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在提醒天子,承昀竟然打伤了护龙卫
永昌果然脸色微变,道:
“何继春?!"
实在躺不下去,何继春颇有些丢人地放下挡脸的手臂,在何远洲的帮扶下,挣扎着从担架上起身,不慎牵动内伤,唇边又溢出缕缕鲜血。他跪在地上,道:“卑职办事不力,请陛下青罚。
永昌立刻看向承昀,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承昀道“昨日雷火营正在试练新火器。何统领忽然策马而入.不慎正好,冲撞在了火神箭上。
明眼人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