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
她按住石凳,正想再试探一句。
对方却先她一步开口:“是朕。”
萧懿又道:“颍阳王府赏荷宴那日,裴良没同你说清楚?”
“颍阳王府?”姜清漓回想那日发生的事不由道,“裴良确与臣女说过,他与监察司正司使一同追捕探犯,不小心入了王府后院......”
回话的间歇,姜清漓按住石凳的手掌渐渐松了。
能提起裴良以及她与裴良那日的对话,至少可以证明他是真的‘苏迟’。
毕竟她对裴良还是了解的。此人虽不靠谱,但也不是个大嘴巴。
那厮果然没按他的意思说。
萧懿对裴良的不满又增了一分:“苏迟也是朕,你在长乐宫待了一个晌午,应当听过母后喊朕的‘乳名’阿迟才对。”
好像是有。
但姜清漓当时根本没注意,过耳就忘。
现在经他这么一提,脑海里才有了点印象。
“是臣女莽撞。”姜清漓果断收回手,起身行礼的同时还不忘甩锅,“那日裴良并未同臣女言明皇上您也在。”
千错万错都是裴良的错。
萧懿摆手,这才有进一步道:“不怪你。”
不是真想杀他就成。
否则母后夹在中间,恐会为难。
“坐吧。”萧懿隐约记得他这位未婚妻似乎身子骨不太好。
方才被他吓得一惊一乍,怕是累着了。
姜锦从老友廖神医那只得知侄女身子痊愈,并不知晓还多了力气大的副作用。
廖神医故意留了一手。
没其他意思,就是玩。
而从姜锦那儿了解此况的萧懿自然也不清楚全部。
“谢皇上。”姜清漓完全没想到自己同萧懿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她暗暗攥紧拳头,心里早已将裴良骂了千百遍。
他绝对完了。
“那日裴良都同你说了我什么?”萧懿想知道,“可方便告知?”
都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吓得要搬凳子砸死他,想来是一句重点也没交代。
在等待的间歇,萧懿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裴良降两级官职。
他的大理寺不需要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官。
姜清漓也正有此意,撇去不利于自己形象的,剩下的都告诉了他。
萧懿再次皱眉。
越听越皱。
他今日皱起眉头的次数严重超标。
其中裴良的问题占九成。
萧懿揉了揉眉心,若不是裴良,他此刻应该已经在去往监察司的路上了。
“我清楚了,六姑娘。”他道,“此事错不在你。”
姜清漓面带一丝委屈点头。
内心却道,就是要让你这样认为。
除却最初的误会,萧懿对姜清漓印象还不错。
虽人瘦了些,但至少悦眼。
和小时候......
萧懿发现自己脑子里压根没有对方六七岁时的样子。
对此,姜清漓很有同感,十年前匆匆一面,谁能记那么清楚。
“既然如此,我今日便同你说清楚。”萧懿打算速战速决,他今日公务真不少。
已经熬了几个大夜的他,今晚想早些就寝。
“苏迟这个身份除了母后父皇以及我身生父母外。”萧懿现在是连‘裴良’两个字都不想提,“还有裴尚书的儿子也清楚。”
“如今要再多一个你。”在萧懿眼里,姜清漓就是他未来的皇后。
母后和母妃都说过,皇后是要陪伴他一生的人。
他将来的枕边人,日后总会有要面对他半夜出宫公办的情况。
既然早晚都要知晓,今日一并说了能省很多事。
姜清漓却‘惶恐’,此等秘密就这样告诉她了?
真是没一点铺垫。
她是该一脸惊吓表示绝对尊重还是眸光带泪以感动回之信任呢?
然而萧懿并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机会,又道:“你今日妆不错,衣裳也好看。”
是这样夸吧,顺序应该没错。
说完,还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点头。
姜清漓:“......”
好僵硬的赞赏流程。
有点熟悉。
“身上的香粉也不错。”
“桃花香味的吧?”
同桌上的糕点一个味。
若不是见他一脸正经,话里话外实在像个轻浮浪子。
姜清漓:“......谢皇上夸赞。”
萧懿再次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他看向桌上摆放的糕点,想想又说:“这些应该是母后宫里做的,你多尝尝,味道都很不错。”
姜清漓再次:“谢皇上。”
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预想中想要营造的气氛早被不在现场的裴良破坏了个彻底。
“对了。”正想说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的萧懿突然想起一事,他从怀里掏出那张人皮面具。
姜清漓这回真是被惊着了,手抓着石桌一角,下意识用力。
突然当着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