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去华清宫避暑打马球去了,裴兆尹松了口气。
刚好给了他这副尊荣好好治疗的时机。
希望圣人秋日再回到长安城时,他的面容已经恢复如初了。
被烧伤毁容,裴兆尹才明白,人活一张脸,未必要有多帅,但一定要正常、健康。
裴兆尹的心脏怦怦直跳,他站在那古铜色的镜子前,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颤抖着。昔日英俊的面容如今却被火伤所累,那片焦黑的纱布包裹着他的希望与绝望。
但今日,他决定再次面对自己,面对真相。
缓缓地,他解开了那一层层包裹在脸上的纱布,每一寸展露的皮肤都让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然而,当他完全揭开时,那镜中映出的面庞竟让他瞠目结舌。昔日烧伤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淡淡的红晕,仿佛连疼痛也随之减轻。
那伤疤,竟然好得如此之快!
“夫人!”他情不自禁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不可思议的喜悦,“白娘子赠的药,果真是神效非凡!”
裴夫人闻声急忙步入房内,见丈夫脸上的变化同样惊喜交加。她温柔地从木盒中取出那由陆羽草堂送来的研磨成粉末的珍贵草药,细心地轻柔地敷在裴兆尹的脸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无比的关怀与柔情。
“这药乃是白娘子精心研制,含有灵芝、雪莲等珍稀之物,对于肌肤有着奇效。”裴夫人一边轻抹,一边柔声解释。
裴兆尹望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激之情。
随着草药一点一滴地发挥作用,裴兆尹感到脸上凉丝丝的,仿佛有股清泉在流淌,舒缓了他长久以来的疼痛。
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夫人,”他温声说道,“此番若能恢复如初,我定当好好酬谢白娘子。”
裴夫人微笑着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你只要知道我们既然认了她做义妹,以后你这姐夫就是她的靠山。”
“放心吧夫人。”
……
太阳初升,霞光满天。
马球场上旌旗猎猎,鼓声阵阵。
一队身穿锦袍的士兵骑着骏马,手持长杖,正等待着一场激烈的马球比赛。场边,士兵们互相拍背,笑语喧哗,气氛热烈。
忽然,一阵蹄声响起,众人的视线被一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所吸引。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执马球杖,神情从容。
这便是当今圣人。
比赛开始,双方球员纵马飞奔,争抢着那如流星般在场地上穿梭的马球。
圣人骑马如行云流水,每一次击球都准确无误,每一道弧线都划得恰到好处。
他不时地挥动着手中的马球杖,将球巧妙地传给队友,或是大力抽射,让球如离弦之箭般飞入球门。
场上的士兵们看到圣人的表现,无不为之振奋。
他们奋力配合,希望能与圣人并肩作战。马球在空中飞舞,每一次传递都精准无误。圣人策马奔腾,灵活地在球场上穿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优雅。
随着比赛的进行,士兵们更加紧密地围绕着圣人,仿佛他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每当圣人抢到球,他们都会欢呼雀跃;每当圣人进球,他们更是欣喜若狂。
比赛接近尾声,双方的分数紧咬不放。关键时刻,圣人再次挺身而出,他矫健地跃起,用尽全身力气,将球猛地一击。球如同脱缰的野马,冲破了对方的防线,直入球门死角。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观众席上,杨玉奴激动地站起身,冲着球场上的圣人挥舞中手中帕子。
一旁,寿王将她拉坐下来。
“一会儿就轮到咱们上场了,你省点力气在父王跟前好好表现。”
杨玉奴点头,她是要好好表现来着。
杨玉奴不知道,就在她适才起身欢呼的时候,有一双眼睛正对她投来厌恶的目光。
……
“姐姐,你不喜欢惠妃姐姐家那位儿媳妇?”刘氏问赵氏。
适才,观众席上,赵氏对杨玉奴嫌恶一瞥,刘氏可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圣人的后宫,三妃鼎立。
圣人的发妻王氏,虽帮着圣人平定了韦后的乱政,圣人登基后,被立为皇后。然而,随着圣人对权力的逐渐掌握和巩固,王皇后的家族背景和她自己的政治抱负使她在宫廷中拥有一定的势力,也成了对圣人掌权的威胁。
为了不让牝鸡司晨的悲剧重演,圣人与王皇后矛盾日深,夫妻感情破裂,王皇后也被废。
此后,圣人的后宫再没立过皇后,最受宠的不过是武氏、赵氏、刘氏三位,也只是封了惠妃、丽妃、华妃。
丽妃赵氏出身卑微,父亲是一名乐工,因而打小就能歌善舞,且又生得美貌,在圣人还是潞州别驾时,就到了圣人身边,为圣人生下了儿子李瑛。
如今,李瑛已是当朝太子。
母凭子贵,故而,就算华妃刘氏先后为圣人生下三个儿子,也得尊赵氏一声“姐姐”。
刘氏的三个儿子,大儿子还是圣人的长子,但圣人对刘氏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