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四娘子失踪了一年半载,终于回来了。
大嫂章氏抱住她呜呜大哭,她哥哥姚子奕大人却并不怎么高兴。
只拉着章氏问,姚四娘子这么长一段日子是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人贩子拐了,有没有失贞之类的话。
“若失贞了,让她莫嚷嚷,找户人家悄摸嫁了,别留在家里连累了姚家的名声。”
世上竟有这样的大哥,章氏都有些无语了。
不过知夫莫若妻,章氏也一向知道自己的夫婿是个什么人,就是公爹还在世的时候,也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的,公爹也看他不爽的。
“没有的事,四娘好端端的回来呢,你说什么失贞的话。”
姚子奕是不可能信章氏这话的,一个女子失踪一年半载,还能完璧归家,姚子奕才不信。
“没有的事难道还非逼她说有?”章氏觉得丈夫不可理喻。
姚子奕道:“那她这次回来还说什么没有?”
“有,她说要在长安城里开一家茶行。”
“胡闹!”
姚子奕亲自找姚四娘子谈话。
身为姚四娘子的兄长,姚子奕身居朝廷要职,深谙朝政变动,他不能不敲打姚四娘子当茶商这个梦想注定难以实现,因为朝廷已在雅州推行榷茶制试点,不久之后,这一政策将横扫全国,私人茶商的生存空间将被压缩至几乎为零。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书房中。
兄妹两人对坐于紫檀木的案前。
姚子奕注视妹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四娘,榷茶制是朝廷的新政策。茶行之事,不是儿戏,朝廷的政策如同滔滔江水,逆流而上只会徒劳无功。你是我姚家的千金,怎能去做这等无谓的挣扎?”
姚四娘子微微低头,手指轻轻抚摸着桌面上的茶杯,那是她精心挑选的瓷器,上面绘有淡雅的茶花。
姚四娘把不准兄长是不想她开茶庄而故意吓唬她,杜撰捏造出来的谎言,还是朝廷真的推行了榷茶制。
姚子奕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古灵精怪,有主意,脑子聪明,断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听他的劝,于是道:“榷茶制乃是王相爷亲自向圣人提的建议,圣人已经将雅州作为试点,实施榷茶制了,全国推广指日可待的事。”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管家就来报说,相府递了帖子过来,请姚大人今夜去相府赴宴。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不好背后说人的。”
姚子奕说着,就去更衣,准备着去相爷府上赴宴。
炎炎夏日,王相爷府上却是另一番清凉景象。
华灯初上,轻风拂过梧桐,微凉入心。
府中花园里摆下了一桌桌丰盛的酒席,灯笼高挂,照得整个花园如同白昼。王相爷点名邀请了朝中几位要好的官员,共赴这场难得的夜宴。
月上梢头,美酒佳肴已铺满桌面,金樽内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众人围坐其间,谈笑风生。
王相爷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他挥了挥手,示意宴会正式开始。
正在宾主尽欢时,一个家丁匆匆而入,低声在王相耳边禀报了几句。王相爷闻言露出神秘的微笑,点了点头。众官见状,皆感好奇,纷纷投以询问的目光。
“今日有位特别的嘉宾将为大家献上一段剑舞。”王相爷故作玄虚地宣布,声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紧接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剑士缓缓步入众人视线。
那剑士身材修长,腰悬长剑,脚步沉稳,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英气逼人。他走到宴席中央的空地上,恭声向在座的宾客行了一礼。
“诸位大人,小可裴旻,愿以剑舞助兴。”说罢,裴旻拔剑出鞘,但见寒光四射,如流星划空。
音乐随即响起,裴旻手持长剑,随着音律起舞。
他的剑法纯熟至极,每一招每一式都宛如天成,既有刚劲之力,又不失柔美之态。
剑尖掠影,银芒闪烁,仿佛漫天星辰在夜空中跳跃,让人目不暇接。
座中众官员看得目瞪口呆,有的情不自禁地拍案叫绝,有的则是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王相爷亦是抚掌大笑,为自己能邀请到如此高手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剑舞进行到高潮处,裴旻忽然一个翻身跃起,长剑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他周身绕出无数美丽的光环。
随着他身形的转动,剑尖轻轻一点,一朵盛开的莲花形状的纸花从桌上飞起,被剑尖准确无误地削成两半,飘然落下。
这一手露得惊为天人,整个场面顿时沸腾起来,掌声、欢呼声汇成一片。裴旻面不改色,收剑入鞘,再次向在场的宾客施了一礼,神情谦逊而又从容。
“裴兄真乃剑术大家也!”一位看起来颇为豪爽的官员忍不住赞叹道。
“岂止是剑术大家,听闻裴兄在边疆上也是威名赫赫,乃是我大李朝的栋梁之才。”另一位官员也附和着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裴旻的剑舞和他的武功,而裴旻本人只是微笑着一一回应,没有丝毫骄傲之色。
彼时,裴旻的剑舞尚未与张旭的草书、李太白的诗并称三绝,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