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说道:“是张松。”
“李枫,停车。”青衫吩咐。
马车停下后,青衫招呼张松过来,看到他手上拎着不少东西,也明白他是何意。
“上来吧,一起去。”
张松低头坐在车厢一侧,怀中抱着买来的礼物。
“你今年多大了?”青衫问道。
“十八岁。”
“爹娘可健在?”
“五年前,爹娘都死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张松穿着一身粗布常服,脚上的鞋子还露着脚趾。他注意到青衫看他的鞋子,便把脚往里缩缩。
青衫又问:“你现在是先锋,一个月应有不少饷钱,怎么没换身好些的衣服?”
“军中大哥都说要攒钱娶媳妇,我的钱都存起来了,原想着等以后娶了媳妇,把钱都给媳妇。”张松说着胆子大了许多。“我不是故意杀害王木的,是珍儿姑娘说王木帮助她家很多,她没法拒绝,我一时气愤使劲推了他一下,没想到,没想到那么巧他就磕在了石头上。”
“一会到了后,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先过了这关。”青衫交待道。
不多时到了大堰城外的一个小村子,村子距离三军驻地很近,在村口甚至可以听到军中传来的吆喝声。长鸣敲响这户人家院门,说明来意,王木的爹娘拉着长鸣的胳膊嚎啕大哭,院子里面的白幡配上王木爹娘的哭诉声,引着村民频频观看指点。
李枫和张松把车上的礼物拎到院中,二老看到不少的东西,哭声又大了一些。只要人没把东西扔出去,就说明有商谈的余地。
青衫上前劝慰王家爹娘:“我是青衫,大将军特意交代我来处理此事。”
“你就是青衫姑娘吗?”王家爹问道。
青衫点头:“我是青衫。”周围人都听过青衫的名字,纷纷推嚷着往前挤,这是给大家伙分地分粮分铁具的青衫姑娘。
“他娘,青衫姑娘来了,来给我们伸冤了。”
“太好了,青衫姑娘,我儿死的冤啊。”
青衫安慰王家二老,细声给两位老人分析利弊,说明情况,待说的差不多。青衫示意长鸣去去请村里的族老过来做见证人。她也留意到张松的眼光一直在看向白幡前跪着的姑娘,姑娘也回看了张松几眼。
族老来了后,青衫伸出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大声说明情况:“我是青衫,大将军事务缠身,无法亲自来,特意安排我来处置。若有不公之处,各位叔伯尽管提出来。”
说完严厉斥责:“张松,跪下。”张松当即跪在院中。
“你失手杀人可知错。”
“知错。”
“你现在有多少银钱?可愿意把银钱全部补偿给王家爹娘?”
“我如今存有235两银子,愿意全部给王家爹娘。”
“你每个月有多少饷钱?可愿意拿出一半供养王家爹娘?”
“每个月军中发四两银子,我爹娘早逝,我愿意把王家爹娘当亲人供养。”张松双眼含泪看着一旁站着的王家爹娘。
青衫眉间一动,给张松使了一个眼色。张松以膝驻地前行两步,红着眼睛看着走来的王家阿娘:“我失手错杀大哥,娘,以后你就是我亲娘。”说完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脸时满头鲜血。
王家阿娘上前两步抱着张松的头,使劲捶他的背,嘴里哭喊着:“作孽啊!作孽啊!”王家阿爹,抹了一把泪,上前扶起张松,嘴里说着:“都是好孩子,造化弄人。”
长鸣看着哭成一团三人,转身给围观的村民行礼:“诸位亲邻,待王家大哥风光下葬后,王家大摆三天流水席答谢诸位帮忙,请各位赏光前来。”听到有不要钱的席面可吃,周围人一致拍手叫好。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青衫和长鸣准备回城,村里百姓争抢着邀青衫去家里吃顿便饭。
“马上中午了,青衫姑娘,我家的粮是去年新收的粮,来我家吃饭。”一名大婶热情的说道。
一名汉子大喊:“青衫姑娘,我婆娘养的下蛋鸡,中午咱给吃肉,来我家吧。”
还有一名孩童的声音从旮旯角冒出来:“我家有一只大母猪,来我家,我让我爹杀猪给你吃。”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青衫最终没有留在村里吃饭,王松在村头送青衫和长鸣,几人前后脚走着。
“张松,以后好好对待王家二老,将心比心,他们能感受到你这份心意。王木刚去世,你和珍儿姑娘的事情,先缓缓,等日后二老好些了,托媒人上门说亲,再把人娶到家里来。”
青衫朝长鸣伸出一只手,长鸣给了她一个银袋子,她放到张松手上:“刚刚说了摆三天流水席,这其间花费不小,这钱你拿着。”
张松往外推辞,两人来回推让了几下。
青衫重重把银袋子放到张松手中:“我总归比你有钱,你若觉得不好意思,马上就要打仗了,多攻几个城池回报将军,可好?”
张松攥紧了手中的钱袋子,开口说道:“青衫姑娘,日后我成亲,我请你和郭公子,李公子来喝喜酒?”王松眼巴巴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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