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顾朝夕侧目。
罗钰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点啜泣:“是,她死了。”
她现在闭上眼睛,甚至都还能回忆起来女孩死去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烧的不行了,脸上身上都是烫的,可是她拉着罗钰的手。
跟他说:“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好累啊,我想睡了。”
“别睡,你不能睡,你再坚持一下!”
哪怕罗钰疯狂拿着冷毛巾去擦女孩的身体,可她的意识还是逐渐的模糊。
到最后,她原本握着他的那只手,也没有了力气。
罗钰是亲眼看着女孩儿咽气的,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在说着感谢他的话,她还说,下辈子再报答他。
可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呢。
看着罗钰掩面哭泣,可是顾朝夕却没有什么感触。
虽然和女孩相处的具体细节,罗钰并没有说,但是她想,他和女孩之前也算的上是相互救赎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女孩死了之后,罗钰会这么的耿耿于怀。
“罗织知道这些事情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同她讲过这些,她也不需要知道。”
所有的苦难,他一个人来担着就够了。
罗织只需要做一个轻松快乐的人就好了,如果没有快乐,至少希望她少一点烦恼吧。
“你用来迷晕赵夫人的药,是从哪里来的?”裴宴看着依旧埋头的罗钰。
现在不是他哭泣的时候,等他们把事情调查完成,随便罗钰怎么哭,都是他的,也没人会理会。
但是现在不太行。
听到裴宴的问话,罗钰再次抬起头来。
他抬着袖子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了擦,眨了眨眼,看着裴宴。
“那个药,是她想给我喝的,只不过被我调换了而已。”
“药是她从自己包裹里拿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或许她一开始就带着。”
罗钰摇头,那个药的具体来源,他是真的不清楚。
他只是发现,赵夫人在他喝的水里面下了药,所以,就在赵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两个人的杯子交换了位置。
她大概也没想到当初看着柔弱的少年早就已经变了心思,所以也没有防备他。
让他这样轻易的得手,大概也是赵夫人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的罢了。
顾朝夕转头和裴宴对视了一眼,既然赵夫人的事情已经明朗了,那秦老爷?
她抿了抿唇,看向罗钰:“你知道秦老爷怎么死的吗?”
“见过,身上有刀伤。”他答。
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事情突然被讲述完,一种重担从罗钰的肩膀上被卸了下去,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
顾朝夕倒是挺喜欢这种状态,这也就意味着,罗钰在述说关于秦老爷的事情的时候,不会撒谎。
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他现在就只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都讲出来,顾朝夕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他死的那天晚上,你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吗?我说的不是影子。”
不是影子......
罗钰只是眨了眨眼,像是听进去了顾朝夕说的话,微微垂头认真的思考起来。
“那天晚上,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没有......”
实际上,罗钰也不知道怎么去判断那天晚上有没有异常。
古安宁寺的厢房隔音效果虽然比较一般,但也不是完全能听到左右房间的声音,更别说是楼上的房间了。
不过好在,那时候看见黑影了,让罗钰的精神一直都很集中。
于是,他大概能想起一些那天晚上的特别之处来。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听到楼上的房门,一共响了六次。”
说罢,他自己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很肯定地点头。
“的确是响了六次。”
那时候黑影刚刚从自己窗户前面过去不久,所以当那个开门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罗钰甚至都了个机灵。
或许是在院子中的那些年,总是要注意各种情况,所以他的感官比其他人都会好一些。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还问过罗织,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但是罗织只是摇头,说昨晚除了黑影什么也没有。
因此,罗钰也不太能肯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听见了,在他们第一遍问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如今再回想的话,罗钰确定自己当时是真的听见了。
顾朝夕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开门一次,关门为一次。
六次的话,开门三次关门三次?可是开的是谁的门,关的又是谁的门?
假设当时秦老爷的房间门是关上的,有人要进去作案,开门一次,关门一次。
这个作案的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开门一次,关门一次。
那么还有一次开门关门,是那个下毒的人?
这样的话,这个毒就是通过呼吸进入秦老爷身体的,所以这个下毒的人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