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渭满心澎湃甜蜜,那种遗憾催人眼热的感觉差点就要在小辈面前展露。
如果婉仪看到就好了。
而云欲晚拿着那叠财产名录,沉甸甸的,关心与照顾如山。
原来她真的不是这个家里可有可无的人,哥哥说的是真的,叔叔他很在意她的存在。
温渭怕再看那张和婉仪相似的脸会忍不住失态,抬步上楼,叫温仰之也上书房,有事要和他说。
他心里清楚,儿子听到欲晚叫他爸爸,自己还表露出了高兴,儿子一定多少会有些不平衡。
港生本是独子,一个人占满家族关注,再加上欲晚的存在,背叛的又是港生的亲生母亲。
温仰之起身,走过云欲晚面前时,手搭在她肩膀上一瞬,温暖干燥的掌心带有安全感的重量,同时云欲晚听见他的低声:“今晚等我。”
很意外的一句话。
云欲晚意料之外,惊讶的同时,却觉得那四个字倒流在耳边炸开,她看窗外,才意识到雨已经停了。
哥哥腿不痛了。
她的脸登时红起来。
哥哥是想要和她。
而温仰之上楼,温渭在书房里坐着,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仰之坐下,他才恍然回神。
温渭笑,有点谄媚:“没想到你会和你妹妹一起回来,你和欲晚的关系应该比我想象的更好一点。”
温仰之只是平淡:“想说什么?”
温渭终于开口:“爸爸对欲晚妈妈的情谊,不是你想的那么轻,爸爸曾经有十年都在钟意她母亲,煎熬了十年,每时每刻都控制不住想她,却无法得到她,你也是男人,应该懂。”
为了说服他,温渭不惜自降身价以平辈口吻和他倾诉心事。
温仰之的回答却是薄情的,语气很淡薄,没有情绪波动,不厌烦亦不喜欢:
“我不懂男女纠缠不分的情爱,支票十天就过期,除非哪天支票十年不过期,也许我会懂这种感情。”
温渭也知道,儿子薄情冷心,对这些男女情爱几乎是冷漠的,没有半分兴趣,二十七年来从未听过他喜欢谁,没查到他和谁交往。
真的与温渭曾经所愿,儿子满眼只有银行的事,甚至做得风生水起,偏偏没有情爱搭上身,仿佛没有软肋。
父母都已经不是软肋,温渭是有些后悔的,那一镇纸打断的不止有温仰之的腿,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就此打断。
温渭甚至隐隐有感觉,一旦某一天港生有了一个新的软肋,会为了这个软肋或放弃或被背叛所有,甚至父母都可以毫不留情舍弃。
压抑得太久是不行的,火山迟早会喷发,压着不发,再发会倾覆整片陆地。
他都有些忌惮儿子。
温渭有些小心翼翼:“但欲晚来之后,你记不记得欲晚有段时间很黏你,总是要跑到静楼去找你,还会经常问你妈妈,哥哥什么时候放假,还会问你的生日,想准备生日礼物给你,虽然是些小孩子的东西,但总归真心对你。”
温仰之无动于衷。
多少记得,确实是些小孩子的把戏。
温渭的语气又软了一点:“我知道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就当亲妹妹,不可以吗?”
温渭只期盼着儿子对婉仪的女儿,哪怕一点,只有一点感情都好,不论是可怜她父母双亡,或者对小妹妹的照顾之情,或是想利用她联姻还得维系一点点关系的利益至上,都可以。
不要像对他们一样这么无情。
温仰之抬眸,素来不露锋芒的他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冷笑:“亲,要有多亲?”
“至少欲晚是把你当哥哥的。”温渭劝解。
他只是武断:“未必。”
儿子如此绝情,令温渭无法再开口。
温仰之直接起身,走出书房,路过楼梯间的时候,看见云欲晚趴在窗上百无聊赖往下看。
听见脚步声,她立刻转头,看见是他,立刻跑过来抱住他的腰,
“哥哥,为什么不和我说一直在等我?”
他不回答,亦觉得这么愚钝的问题,不需要回答。
云欲晚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侧,让他摸着自己的脸,
“你明明就一直在等我,为什么不承认?”
他想移开,她的脸却柔软到让人有想捏一捏这片软云朵的欲望。
云欲晚随意披着一件很薄的披肩,但披肩是湛蓝色,和她的穿着并不相配,但都鲜艳漂亮,让温仰之想起一种叫玫瑰鹦鹉的鸟,身上有多种颜色,背羽呈扇形的色块,可能是蓝色绿色红色,脸颊和尾羽又是不同的颜色,堪称五彩斑斓。
极会讨好人类审美。
她还抓着他的衬衣,那股蓬勃鲜活的求爱眼神,让人忍不住想到,如果温渭看到婉仪的女儿正在向他的儿子求爱,估计满心满足满心甜蜜,兴奋得要死。
他微微垂眸,
“要我怎么承认?”
她贴着他的身体:“就说是,好不好?”
她令他想起,玫瑰鹦鹉雌雄体间关系非常稳定,成双成对,因此德国人给鹦鹉起了个名字,叫“不离不弃”。
但他和云欲晚关系总是控制在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