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侧过脸,仰着头看温仰之,笑靥如春山含笑,手指着天上:“哥哥,你看,这朵烟花好漂亮!”
温仰之眸色深邃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的情绪并不外流,但爱意却一丝一缕从他凝视的眼眸里和她交融。
明明灭灭的烟火一如他的心。
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留住她。
他远没有他以为的了解她,不知道她的思维定式,不知道怎样的赞许对她来说是真的赞许。
她年纪小,但对他来说是一个女人,也需要猜也需要呵护。
温渭偶然一侧眸,就看见温仰之揽着云欲晚的肩膀,温仰之低着头,满天烟火他不看,居然低着头看他妹妹,而且很久没有移开视线。
云欲晚笑得像一朵小太阳花,她一点都不怕温仰之的样子,还指着天上的烟花咕咕叨叨说很多废话。
温仰之就看着她说。
温渭有些惊愕。
他认真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儿子是搂着欲晚。
温仰之一只手垂着指尖夹着烟,另一只手就搭在她肩膀上。
有那么一瞬间,温渭竟然觉得他们俩有点像情侣。
但又觉得根本不可能。
不过他们俩的关系居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糟糕。
云欲晚忽然和温仰之计较起来:“我刚刚想起来,我十七岁那年,你和一个姐姐在东京看花火大会。”
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温暖干燥,他声音低沉,虽然烟花连连,但他的声音根节虬枝:“不高兴了?”
哪怕声音很轻,只是气流从他喉咙里飘出来,都会因为古木粗糙磨砺而带有质感,低响如林钟,再小声说话也不会小声,带有原始气息的阳刚,在烟花之下,她也听得清楚。
云欲晚努了一下嘴,心里有点不舒服,小声哔哔赖赖:“你干嘛和人家看烟花?”
温仰之低着头和她说话:“她跟着我过去的,是我想自己看,被她打扰了。”
但她就是不开心,想到别人和他一起看,心里有点难受。
她把温仰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扒拉下来:“不想和你玩了。”
温渭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得见云欲晚把温仰之的手扒下来。
温渭捏了一把汗。
果然,两人关系很不好,港生就这么搭了一下,欲晚也扒开来了。
云欲晚看烟花看着看着就来气了,自己跑回别墅里。
温仰之把烟头熄灭,也跟着进去。
温渭若有所思。
开房间门的时候,温仰之一眼扫见云欲晚坐在床尾低着头。
但问题是,她跑进的是他的房间。
温仰之想笑。
明摆着等他来哄,现在还知道欲擒故纵了。
他抬步走过去坐在床尾,把云欲晚抱起来,侧放在腿上:“生什么气,告诉我。”
云欲晚还是垂着脑袋:“生气那个时候没有和你谈恋爱。”
小姑娘生一些乱七八糟的气,温仰之看着她垂着眼皮,黑亮的圆眼被遮挡得只剩下一弯明月,散眉耷眼的,因为长得小,像一只因为主人刚刚摸过别的小狗,委屈失落的小奶狗,偏生又是妩媚的,嘴唇红红的,鼻尖翘翘的。
他搂着云欲晚,手臂穿过她的后背,握在她纤细的小臂上:“没关系,现在已经在谈了,还能谈很久。”
他的唇抵到她额头上,云欲晚莫名其妙被逗笑了,她双手抱住他的腰,凑近他四目相对:“你干嘛突然这样,你不是嘴硬吗?”
他慢悠悠道:“高兴了?”
她想别过脸去偷偷开心,但又娇纵道:“你说爱我我就高兴,我喜欢听温仰之爱我。”
温仰之谈恋爱原来是这样的,云欲晚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梦想。
原来他对女朋友不会嘴硬。
“这么想和我谈?”温仰之微扬眉尾,漫不经心追问。
她的手拉着他的衬衣,把他衬衣衣摆都抽出来了,在手里绕着她的食指转圈圈:“如果那个时候开始能和你在一起,我会很开心,因为我那些年喜欢你喜欢得都想哭了。”
质地上乘的衬衫丝滑,在她手间握着。
温仰之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服从西裤里抽出来玩,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哦,现在年纪大了,就不喜欢我喜欢得想哭了。”
她脸微红地反驳:“不是,我想睡二十岁的温仰之。”
完全超出温仰之设想范围的理由,没想到她甚至直说,这小姑娘,他有些意外,懒笑一声:“行,现在嫌我老了?”
她自己在那哼哼:“反正就想试试二十岁的你,要是能试二十岁的你,三十岁的你,四十岁的你,那就好了。”
他面不改色,单刀直入:“那你还有机会试试八十岁的我。”
“你怎么这样啊。”她不好意思又惊讶。
温仰之面无表情:“怎么,八十岁的我就不想试了?”
她头铁不信:“哪有人八十岁还能这样的。”
“八十岁我也顶你。”温仰之风轻云淡给出一个污到下水道的承诺。
她觉得讲这个丢人,又莫名其妙开心,把脸埋进他胸膛,想到温仰之八十岁还这样就难以启齿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