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仰之对着镜子系衬衣扣:“看什么呢?”
她嘿嘿,满脸荡漾:“欣赏你iPad里我自己的照片。”
不能理解云欲晚自信人生的温仰之:“……”
过了一会儿,温仰之换好衣服出来看,她还在玩,因为头发太多,一睡醒就毛燥燥的,像漫画里炸毛的可爱宅女角色,但她就是这么潦草地在那鉴赏自己。
温仰之莫名觉得她可爱:
“还在欣赏?”
云欲晚却摇摇脑袋,把ipad屏幕转过来。
屏幕里,一群不怕死的人在撸眼镜王蛇,比温仰之小腿还粗,长有三四米,立起来比云欲晚小腿都长。
温仰之:“……”
他不动如松:“怎么看这个?”
云欲晚把平板转回去拿着,语出惊人:“其实我也想养条蛇。”
这和云欲晚的气质太违和,突兀得温仰之都略意外地挑了挑眉:
“确定能养?”
她托着下巴:“我觉得能掌控。”
温仰之看着她坐在那里。
宽大的床上,她好像都不占多大地方,就一点点,
她这么小小个,喜欢掌控一些危险的东西。
但温仰之忽然想到了什么。
云欲晚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别人玩眼镜王蛇,低着头,乌黑的头发垂下来,嫩白小巧的瓜子脸,甚至有点无害易欺的错觉。
但是她一点害怕都没有。
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起来弱小的,实际上胆子可能反而大。
很多才貌双全聪颖过人的异性向温仰之表达过好感,但反而是看起来单纯的云欲晚,此刻坐在他的床上。
最单纯的其实亦最复杂。
他打开放手表的抽屉,声音温沉缓慢:“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怕?”
没想到云欲晚立刻丢掉平板,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尾,两眼发亮地看着他:“温仰之你怕蛇呀?”
“我怕就怎么?”他站在玻璃多座的璀璨昏黄光之中,S形水晶流苏吊灯悬在玻璃柜上,在晶莹的多面玻璃上折射反射。
云欲晚看着衣帽间里的他:“你怕蛇我就更想养了。”
他颇有耐心等小姑娘回答:“怎么,想让蛇咬死我?”
“想让蛇吓你,然后你惊慌失措地钻进我怀里。”
她乐了,抱起旁边的小兔子玩偶,像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小兔子的头:
“然后对你说,乖宝宝,不怕不怕哦。”
温仰之取出一只钢表系在腕骨处,表盘上三个时区小时钟盘,分别是提前调过的温氏银行三个总行所在时区的时间:
“我不是你的宝宝。”
云欲晚抱着兔子呆了一下。
温仰之推上抽屉,出了衣帽间,准备出门。
云欲晚忽然出声:“那你是什么呀?”
他停住脚步,站在扭开门锁的门边,门缝微开。
矜贵高倨的身影像一座青山,语义不明地问她:“你觉得呢。”
云欲晚有点缓慢:“…不知道。”
不直答她,温仰之垂眸看了一眼表:“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了?”云欲晚懵懵的。
他抬眸,在散漫灯光下望她一眼:“证明给你看我是什么,最起码要给我半个小时。”
云欲晚怔住一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而温仰之已经关门出去了。
她的脸爆红,一头栽进床里。
半个小时…哪够!
好不容易缓过来,发现床头边有一个小盒子,一打开,居然是四个手机壳。
四个角都高起,整个背面都是她的Q版彩绘画,四个都不一样,风格不同,但画有几张她在地铁上见过。
她穿海盐蛋糕裙,在窗户边偷瞄,被蓝珊瑚绊倒,在校园舞会跳舞。
刚好是四种颜色。
海蓝,日黄,粉红,浅白。
画得满满当当,还是立体的,不像是奶油胶,但手感比奶油胶光滑细腻。
云欲晚惊艳又有种莫名充实感,四个不同风格的,还可以换着用。
是因为上次她说江应聿送给她手机壳,温仰之特地给她定制的吗?
之前他没什么反应,一直到今天都不见有回应,但原来他这段时间都在准备这个。
而温仰之自己给自己发消息,他的iPad登录着他的微信,一条信息在平板上弹出来。
云欲晚注意到平板忽然亮了一下屏,她拿起来看。
是温仰之冷淡的消息:
———手机壳,银行联名的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