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长走廊,餐厅为了做高规格,每条走廊只有一个包间,又隔音又私密。
她靠在他怀里,温仰之今天穿的是一件半高领的黑色薄毛衣,一身黑,一股成熟矜贵的气场,带有温雅但无形间年上男性的压迫感。
只有云欲晚才敢对他又摸又靠。
温仰之揽了揽她的肩膀。
云欲晚嘻嘻:“你刚刚在门外,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不等她回答,他就淡定道,“又在外面吹牛。”
她走路都要靠着他,像是没骨头一样靠着高大的温仰之走,反驳道:“我哪里吹牛了,去古堡办婚礼是我在伦艺读书时的梦想。”
“而且你办不起吗?”
温仰之脸上毫无波动:“想挥霍光我的钱?”
她直接道:“我不信你的钱挥霍得光,你是开银行的。”
他把一只手插入西裤袋中:“开银行的也有可能挥霍光。”
她切,转而说起席间的话题:“大家都很羡慕我,她们说我长得很像之前那个联名广告,立刻有人反应过来那个广告是画的我,还有黑珍珠,还有丹尼的事情,哥哥,你好爱我,连别人看得到的事情就这么多。”
“难怪你在外面吹牛。”温仰之不咸不淡道,“看来我把你哄自信了。”
揽着她的手却未松开。
她在那嘿嘿嘿:“是啊,好有面子,男人的贤惠,吹牛的点缀。”
温仰之眼底流过一缕波光,无奈又宠溺:“早知道放你在身边,一放你出去就和别人吹牛。”
她手压在他胸膛上,仰着头看他:“干嘛,我又没有主动吹,这次我甚至都没有开口,她们就帮我吹完了。”
他揽着她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你也知道别人都是奉承你。”
她清醒得很:“奉承的不是我,是你,都是因为想巴结你才来巴结我,所以一直帮我吹。”
温仰之感觉她抱住了自己的腰,好像懒得走路要赖在他身上一样。
听见她嗡嗡嗡像蚊子一样叫:“我还提前记了谁家和你是一个站队的,谁是另外一派的,谁是中立的呢,又没有给你惹事。”
他知道她不会惹事。
其实就算惹事也无所谓,在他的地盘,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
她突然想起来:“你叫我出来干嘛?”
他看她终于意识到了,才开口:“这家酒店楼顶的风景很好。”
他带她上楼顶的总统套房,开阔的视野一下让她眼前亮起来。
前面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遮挡,能看见的建筑物都在他们下方。
她跑到起码十几米长三四米高的落地窗前,看得见对岸的东方明珠,渡轮正在黄浦江里龟速行驶,南京路人潮汹涌,看起来是一个个黑点,万国建筑明亮华贵但遥远。
上万台无人机正在震旦大厦正前方上演表演。
像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到处都是奇异但明亮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万千灯塔聚在了一起,连路上接连不断的车流都因为车灯闪烁变成一条发光的河。
黄浦江暗,车流河明。
夜间的上海,是一个天生有奢侈感的物欲横流销金窟。
尤其是站在外滩的酒店顶层包房,随便一件家具就要几十万,连垃圾桶都是六万的LV垃圾桶。
最贵的还是她身边的男人,上海滩上,比他有钱的,屈指可数。
或许他都算得上地头蛇,当地商户无不拜访示好。
连同她都受人尊敬。
有时她都感觉自己像有意的一样,谁听起来不像,养在家里的养女,攀上了身价不菲的半路兄长,至此可以一路腾飞。
但温仰之是爱她的,她亦爱温仰之。
她回头看向温仰之时,温仰之的脸半明半暗,眼神却深邃地落在她身上,看不见底:
“我是不是应该在这里求婚?”
她的脑袋嗡嗡的,看着他英俊凌厉的面庞。
他唇间轻抵字眼,说话温和沉沉,像沉淀下来的倒流香或是陈酒:
“但还有点早。”
云欲晚像是致幻一样,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沉迷进去:“为什么?”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窗外万丈灯火,眼神如晦:“但我的确想和你过一辈子。”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看向窗外,声音在套房里,如同单宁丰富的葡萄酒一样醇厚:“我经常梦见你,有时候梦见你哭,有时梦见你得意,有时是你朝我跑过来,但我无法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