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睡不着了,忠良丈母娘又想起一件事来,对忠良媳妇说道:“还有,那什么,赶紧托人给你二妹寻个婆家,眼看着也成人了,东屋委实太挤了。”
忠良媳妇质问母亲:“二妹才十七岁,难道就因为这么个理由,就想把她给嫁出去?”
“不然呢?早晚不得是人家的,她是小了点,可你哥不小了呀!早点嫁人,要点彩礼,好给你哥说个人。”忠良丈母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忠良媳妇有些不忿:“娘,不是我说你,咋能把咱家的日子都指望到我们姐妹身上呢?我一个人拖家带口的嫁过来,还不够吗?”
“养你们干啥吃的?不就是为了找个殷实的婆家帮衬娘家一把吗?”
“要么让我哥外出搞点副业,咱们那点口粮田,没有他也能揍收过来,他这样乌冬立夏的糗在家里,谁家愿意让姑娘进咱们这个门?”
“不许嫌弃你哥,他也不是那块料,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容易?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个家还有啥指望?再说你男人还不是一样,你哥咋说也比他能干吧?”
“忠良父母为了给他娶媳妇,能把房子腾出来,咱家有啥?”
“咱不也没露天打野吗?”
“这房子是忠良家的,归了也是我俩的,你们咋也得想办法盖房子搭屋搬出去。”
“你这是打算把我们撵出去吗?这才嫁人几天?就想着……”
忠良丈母娘心里一急,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都说养闺女白扯,我算是见识到了……”
“不是我撵你们,想给我哥娶亲,媳妇进门住哪儿?现在自己个儿连窝都没有,咋张罗娶妻生子?爹娘心里也该有数才是。”
忠良丈母娘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呜,大家都躺在热乎被窝里,单单我半夜三更的在这儿瞎折腾,我图的是啥?
还不是操心这些张嘴?把你们姐妹几个养大,难道要一个个陪送一车嫁妆,送到外姓人家就好了?”
忠良媳妇也来了气:“我要是在娘胎里能自个做主,说啥也不托生到这样的人家。
娘就是不知足,如今忠良父母在外面溜房檐,把暖房热屋的让给咱们住,娘还东屋西屋的来回挑地儿,人家爹娘要是知道儿子受这窝囊气,该咋个心情?”
在娘家跟前就是这样,没有说理的地方,要是跟公婆一起过日子,起码他们会心疼自己儿子,媳妇受了委屈或许还能回娘家诉诉苦。
可跟娘家人一起生活就不一样了,咋也不能跑到婆家那头拍娘家人的不是。
忠良媳妇心里不痛快,不再跟母亲多费口舌,抬腿下地,到东屋门口轻喊了一句:“忠良,回咱屋睡,把地儿让给娘,以后个人睡个人屋。”
忠良听媳妇喊自己,心里为之一震,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这一宿,折腾的天都快亮了,消停睡个觉都不能够。”
丈母娘收起眼泪,回屋躺进被忠良捂的还有些温热的被窝,心说:看来别人叫他‘二傻子’,还真委屈他了,其实他鬼道着呢!知道跑这屋来睡,将自个一军。
想到这里,又不免伤起心来,闺女嫁了人,心就偏了,一味地替她自己个儿男人和公婆说话。
在她心里,闺女没出嫁那会儿是她的私有财产,出嫁时是她的摇钱树,嫁进婆家也是她的筹码,她会不断地压榨她们,把从小养到大的亏欠找补回来。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她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自己养了个草包儿子,却要把这个拖累转嫁到女儿们身上,让她们为父母买单,用养育之恩来绑架她们回馈原生家庭。
因为从小潜移默化的影响,几个女儿早已被内化了,觉得为娘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作为他们的女儿,就应该帮着娘家把日子过起来。
忠良媳妇在娘家为姑娘时,有人上门为忠良提亲,把忠良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的很清楚,并没藏着掖着。
这也是忠厚和父母打定的主意,为的是怕再像上次一样,出现退婚那码子事,落得人财两空。
开始她根本不愿意,可忠良家抛出的条件,把她的父母一下子打动了。
无奈自己只能听从安排、跟忠良走一遍相亲过场。
忠良毕竟颜值在线,加上为了相亲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任谁见了都眼前一亮,忠良媳妇一下子被他吸引住了。
原来也曾有过几个相亲对象,从外表来看,媒婆还真是有眼光,跟她绝对般配,几乎个个都是又黑、又丑,又矬。
就算那样的,打听过后竟然都不愿意娶她,当然父母提出的高价彩礼也让他们望而却步。
而忠良家在父母的讨价还价中后来又加码,同意为娘家解决户口,更重要的是连房子都给腾出来了,父母就像蚊子见了血一样,死盯住不放了。
相完亲之后,忠良媳妇打心底愿意嫁给忠良,虽说已经知道忠良发病时的种种,不满意的也就只有这点。
可自身条件在那儿摆着呢!谁心中没有个择偶标准?要看看自己何德何能?
起码忠良让人看着舒服,如果说忠良是棵青翠的大白菜,忠良媳妇顶多算是个不起眼的土豆子,就当土豆炖白菜吧!
虽说看起来有点不登对,但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