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玉芝吃完早饭,虽说肚子不那么疼了,可能是昨晚秋丫娘给的药片管用了,心想:
秋丫娘今晚要请客,估计桂花老爹他们明天就得走,要尽快去找桂花,让她帮忙跟李忠说说,把阑尾割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不然疼起来真是要命,而且早晚是祸害。
到了桂花家大门外,站在那里喊了一声:“桂花。”,大黄狗马上‘汪、汪汪’地跑出来管事了,马玉芝知道,只需等着,很快就会有人出来。
桂花听到狗叫,顺着窗子看到是马玉芝,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来意,赶紧迎出来说道:“嫂子,快进屋,我昨个就那么一说,你还真惦记着是回事了?”
“可不是呗!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咋会错过?这个忙,就算看你姐的面子,说啥也得帮我。”
马玉芝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十分迫切,就像娃娃急于想得到大人手里的糖果,虽然站在那儿不动,可却打定主意贴上桂花了。
“哎呀!要是打我姐那儿说,这事说啥我都不能通手,让她知道了,还不得埋怨死我?还有,过后再有个好歹,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桂花有些顾忌,而且她还是挺在乎秋丫娘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可以说,她最怕的人就是姐姐。
“桂花妹子,但凡有一分之耐,我都不来难为你,不管咋样,麻烦你快帮我问问,不然我们这一大家子可咋整啊?”
马玉芝的话里透出满满的无奈,说着说着,有点转眼圈了。
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为别人撑把伞。桂花的性格又是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人可怜,稍微顿了顿,不再瞻前顾后,把手一挥:“走,进屋,咱俩去问问。”
两个人走进东屋,老宋头正跟秋丫姥爷和李忠在炕上喝茶抽烟唠家常。
桂花快人快语,看向李忠问道:“叔,你现在还给人做阑尾炎手术不?”
李忠看了一眼跟在桂花后面的马玉芝,见她一脸病容,明白肯定是她要做,但还是问了一句:“咋突然提起这码事?”
桂花把马玉芝拉到前面,介绍道:“这是我姐家西院的玉芝嫂子,我姐对她比对我还‘近面’呢!阑尾炎快要了她的命了,巴不得一下子剪掉才好!”
“这……恐怕不能……”李忠面露难色。
桂花用胳膊肘拱了他一下,连撒娇带耍赖:“李叔,你原本就能做,咋这么不爽快呢?我们这块儿的人又不是三头六臂,下不去刀子咋的?”
“我是真不想接这个活儿,再说了,不知根不知底的,能信得过我吗?不像在咱们那块儿,都是沾亲带故的,做好做坏都能担待。”李忠继续推辞。
“这话说的,信不着你,我在这儿嘎嗒牙玩呢?你那一身的本事,我没见过咋的?劁猪刀子一亮,哪个男人见了不赶紧捂裆?”
桂花不想轻易放弃,她从小跟李忠皮惯了,说话连搅带闹,一点不客气。
马玉芝也忙不迭地说道:“信得过、信得过。我来找桂花帮着讨这个人情,哪有怀疑你手艺的道理?”
见李忠仍旧没有答应的意思,又奉承道:“早就听说了,你做的阑尾手术,比卫生院的大夫不知强过多少倍呢!
人这玩意,说不禁钢,‘嘎’的一下就没了,说皮实,肠子都流出来了,洗吧洗吧塞回去照样能活,咱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平时胳膊腿上剐去一块肉,都不带化脓的……”
马玉芝和桂花嘴炮二人组轮番上线,逼迫李忠接单营业,让他几乎没了招架之力。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突然,他一下子有了现成的说辞:
“可是,我也没带家伙式呀!总不能……”说着,下意识的斜了一眼炕上针线笸箩里的剪刀。
桂花见李忠口风有些松动,马上乘胜追击:“那咋办?叔,快想想办法,不然让文忠去糗一趟?要么就让玉芝嫂子跟你回山里,做完了再回来。”说完,急得在地上直走遛。
李忠见桂花恶皮虱子一样算是把他给盯上了,而马玉芝更是一副期待的眼神,自己被架在这儿,实在无法拒绝了,沉吟片刻说道:
“一会儿我去街里,找兽医站的熟人借一套吧!然后再‘淘动’点麻醉药、消炎药啥的。”
马玉芝立马高兴的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桂花明白她的意思,开始跟李忠打苦情牌:“叔,我这个嫂子,家里五个孩子,日子过的可是够紧巴的,你家也是五个孩子,怎么过来的我比谁都清楚。
可你起码还能搞点副业,她家可是没啥进项,娃们又小,全靠她家大哥在学校打更挣的那仨瓜俩枣,我不说你也能知道过的是啥日子,你……你可……”
桂花故意留下后面的不说,让李忠表态,她对人性这一块儿,拿捏的相当到位。
马玉芝也配合着低下头,让李忠自行斟酌。
果然,短暂的冷场,李忠绷不住了,开口说道:
“桂花,不用说了,你不揽事,你这个嫂子咋会知道我能做这个?再说了,不为了省几个,直接去卫生院不就得了?还能舍脸扒皮地求到我头上?
得,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到时候自个掏个药钱就行了,这个人情我咋也得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