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禅让月颜去马车上取了带来的布匹放在桌面上。
孔娘子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匹表面泛光的布匹,摸了两下,惊叹道:“这可是难得的浮光锦,寸锦寸金。我这里也给达官贵人们做衣服,往往一年也碰不到几匹,世子妃这里只拿了一匹来做样衣,可是库存中还有一些?”
谢知禅便道:“是我托了人从江南采购的,价钱倒是公道,娘子若喜欢,我折价卖你一匹便是。”
她倒是愿意送一匹,只孔娘子是个要强的性子,恐怕并不喜欢欠她这个人情。
孔娘子忙拒绝道:“我可用不起这等好布料,只是世子妃可有做样衣的尺寸?如此好的锦缎,若是我随意做个尺寸出来,到时候给些身材不好的人穿了去,可是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谢知禅忽然就想到了裴翊那厮,他如今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卧房内无人的时候,便常常穿身便服在她身前晃来晃去。
虽让人有些不厌其烦,可他那身材是真的万里无一的好。
她想了想便对孔娘子道:“你且等我一日,明日我再来你这里,给你送样衣的尺寸来,保管做出来的衣裳不浪费好东西。”
孔娘子应下了,谢知禅便先留了做成衣的定金,跟孔娘子商议了一下未来的合作事宜,以孔娘子从成衣订单中抽取二成利润分红的方式签订了契约。
后便带着月颜一起回了燕王府去。
晚上,谢知禅正在看胭脂铺最近的日销情况,想统计一下哪些单品销量最高,裴翊忽然走进屋内,将一个小盒子放在她手边。
谢知禅看了裴翊一脸讨好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
她还以为他今日迟迟没有回屋,大概今晚也是要睡书房了,正好也免得他躺身边自己心绪不宁再做奇奇怪怪的梦。
谁知他不仅回来了,还似乎完全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一般。
所以这人昨晚只是一时兴起,素久了想找个人打发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跟她发展点什么超出皮肉之外的关系?
她想了一通,酿造了一肚子气,问裴翊道:“世子这是做什么?”
裴翊其实并不是未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在他心里,已经把谢知禅当成了自己的妻子,相处起来便要随意一些,少了一些客气。
即便是发生了昨晚的事,又试探到了谢知禅的一些心思,他只觉得跟谢知禅更加亲近,也不觉得昨晚的事需要拿出来多么正儿八经地谈谈。
只让它如多少老夫老妻间般的一点斗嘴罢了。
裴翊见谢知禅无动于衷,还有些板着的脸,只当自己昨晚的行为还是太猛浪了些,便对她道:“你打开看看,当是我昨晚的赔礼。”
谢知禅打开盒子一看,见里面摆放着好些个小木头人,比例雕刻极好,触手光滑,每个小人还摆着不同的姿势,抬手踢脚,皆是武功招式。
她很是喜欢,所以裴翊这是打算用一盒木雕打发了她,也不打算跟她谈谈昨晚的事。
至少跟她解释一下,他为何要对她那样那样吧?
裴翊不知道谢知禅心里原来在纠结这些,他只当自己的心思已经通透得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会看,他就是明明白白地喜欢她的。
只重点放在眼前的木盒子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送礼物,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他笑道:“你最近不是想找月颜教你轻功么,我看你对学武有兴趣,而且你本身身手也不错,只是贴身肉搏的方式还是太危险了些。
这一套武功很适合女孩子学,这套武功再加上轻功,还有你原本的那些基础功夫,能让你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最大限度地自保。不过,跑得过就最好别贴上去跟人打。”
说完,见谢知禅仍然一副木然着脸的表情,便问道:“你不喜欢吗?”
谢知禅心里其实是有些触动的,京都第一美男给她送礼物,而且是用了些心思考虑的礼物,哪能一点都不触动呢。
只是这礼物到底是为了昨晚的赔礼,还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追求呢?
若是他在追求她,这事对她来说倒还有些心动。
谢知禅问道:“世子为何要送我这礼物?”
裴翊道:“不是说了么,昨晚的赔礼。”
谢知禅便觉无趣,将盒子收了,随意放置在小几上,对裴翊道:“世子大可不必,我就当被狗咬了几口。”
裴翊一噎,自己好好的赔礼道歉,怎么阿缘反而很生气的样子,什么“就当作被狗咬了几口”?难道她昨晚真的只是纯粹的不想伤人,而不是心里也有他吗?被他亲是件多么让她难以忍受的事吗?
裴翊还在疑惑与恼怒中纠缠不清,谢知禅忽然站起身,在衣柜的抽屉中找了找,翻出一把衣工尺来,对裴翊道:“你过来一下。”
裴翊见了,想着平日里府上做衣服时,才会测量他的尺寸,所以小狐狸这是要亲自给她做衣服?
她那样平时连个荷包都懒怠动手的人竟然要给他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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