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缘阁铺子门口的骚乱尘埃落定。
章君泽让属下将那闹事的男人捆了就回了大理寺,毕竟大理寺里还有一尊大佛在等着。
回到大理寺,让人先将那男人收押到监牢,他则往自己衙房走去。
一进入房间,就见裴翊坐在轮椅中,停在他的书案前,头靠在轮椅靠背上,闭目养神,右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手里正拿着一块祖母绿的玉佩不停地摩挲着。
章君泽走上去便要夺裴翊手里的玉佩:“我外调出京办案好些天,刚抓了人回京,昨日审问犯人熬了一个通宵,今日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你就赶来逼着我去救你的世子妃,你可真是有了衣服扔了手足。”
裴翊手一闪,躲过了章君泽,将玉佩宝贝地收回袖袋里,问道:“事情解决了?她没事吧?”
章君泽“啧啧”两声:“听听你这语气,难道不是应该先问问我有没有事吗?我这把年纪,这么奔波,我都怕自己哪天会猝死在马背上。”
裴翊“啧”道:“你好歹也是练武的人,身体没那么差。再说,你不就比我、满溪、玉珩和有思大了几岁而已,什么一把年纪。快说说,她那边的事情到底解决了没有?”
章君泽只觉累得不行,在旁边的靠背椅上坐了,头枕在靠背上,闭了眼有气无力道:“你这么担心,怎么不干脆自己出面?”
裴翊操控着轮椅往章君泽靠近几步,停在他的靠背椅旁边,无奈道:“对方是有备而来。我若是自己出面,闹事的人少不得要说我是包庇,再以此大做文章,事情只会越糟糕。到时候阿缘若是怪我,恐怕得赶我去睡书房。”
章君泽瞬间睁开了眼,古怪地看了裴翊一眼,抱着手臂抖了抖,仿佛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裴南渡,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是骑在追云的马背上,一把长剑杀得突厥蛮子屁滚尿流的平远大将军吗?”
说罢,屁股跟椅子都往旁边挪了挪,一副不想被裴翊传染了的样子。
又嫌弃地看了裴翊一眼,接着说道:“你对自己夫人可真是没点数,就她那七巧玲珑心的人,需要人操心么?便是你不着急忙慌地来叫我,人家也知道派人来报官呢。哦,还知道教我如何破案。你那心尖尖上的小娇娘厉害着呢,半点也用不着你操心。”
裴翊听章君泽说事情解决了,总算放下心来,抱拳对章君泽正经行礼道:“南渡谢章大哥不辞辛劳跑这一趟。”
章君泽拍了一下裴翊的拳头道:“你少来!每次哄着我替你做完事,就给我来这一套。”
又坐直了身体,盯了裴翊的腿一眼,正经问道:“不过裴南渡,你这身体到底能不能恢复?你出事时,我正在外地办案,回来后里人倒是醒了,可一直坐在轮椅上。
御医说你瘫了再无复原的可能,我看你现在这混不在意的样子,是找到办法恢复了?
我前些日子问满溪,他只说让我别担心,明显是有内情瞒着我来着。也就我跟有思两人,没法跟着你上战场,现在倒有了隔阂了似的。”
章君泽、刘有思、花满溪、梁玉珩,他们几人跟裴翊从小一起长大,虽章君泽最年长,可裴翊这人从小就有将领天赋,几人一起调皮捣蛋,都是以裴翊为首。
这厮从小就带着他的小部队,专门揪着京都那些纨绔子弟教训,打得人家的宝贝儿子孙子每每哭唧唧的回家。
因此,让京都世家大族对裴翊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家里的小魔王有人帮忙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恨的是自己都舍不得下手的宝贝,总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嗷嗷叫。
偏这几人里面,一个燕王府世子,一个章公后人,一个满门烈士的遗孤,一个御史铁嘴的独苗苗,一个文官清流后人,哪一个都不太好得罪。
这种情形直到裴翊长大后跟燕王一起上了战场才好转。
此次北疆之战,虽然章君泽等几人都想跟着裴翊上战场,不过只有梁琦行和花满溪实现了愿望。
刘有思家里就一根独苗,被他老子娘拿命逼着拘在了京都,章君泽则是因为景德帝忌惮章裴两家走得过近,因此章家虽跟裴家世代交好,却从来远离军权。
裴翊身体恢复的事,倒也不必对章君泽再隐瞒下去。
他对章君泽说道:“你去把门关上。”
章君泽奇怪地看了裴翊一眼:“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裴翊眉眼一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体到底能不能恢复么?”
章君泽于是狐疑地将门给关了。
刚回头,便见裴翊就站在他身后,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他愣了片刻,激动得抱着裴翊转了一圈,亏得是没人看见,否则这两人本就穿开裆裤长大,裴翊又有找小倌倌的“光荣”历史,不定又得传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谣言来。
章君泽放下裴翊,又围着他绕了一圈,确定他是真的站在自己的脚上,恨得捶了一下裴翊的肩膀道:“你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这家伙可真是急死人了!玉珩他们都知道了吗?”
裴翊点点头,走回轮椅上坐下,笑道:“玉珩跟满溪去外县征兵回来后,就已经知道了我身体好了,只有思去了江南一趟,现在一直忙着给阿缘的铺子供货,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