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之待谢知禅看完狼牙棒,又拿回去挂在了墙上,还颇有些强迫症似的,将其调整了一番,确保挂在了垂直线上。
谢知禅便猜到了,墙上这些东西里,她最喜欢的恐怕就是这根狼牙棒了。
这三公主长得一张娃娃脸,却喜欢如此张牙舞爪的东西,这大概也是她在宫中一种无声的宣泄吧——
李悠之挂好了狼牙棒,回到谢知禅面前坐下,说道:“世子妃,我们说好了要好好演戏的,这宫殿里到处都是耳朵,世子妃今日出去若不是惨痛连呼,差点被三公主折磨得体无完肤,今日的戏可就不算过关。”
谢知禅知道了真相,只觉这三公主其实是个宫中生存的高手,竟然在那么多精明人的眼皮子下,扮演了一位天真无知的恶毒公主来,演得还挺像。
接着,就听见谢知禅的痛呼声从屋中传了出来,屋外守着的宫女们都瑟瑟发抖,生怕那满墙的刑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
这边,裴翊猜到了谢知禅进宫的原因后,匆匆赶到宫门口,下了马车,递了腰牌给守门的宫人,便推着轮椅入了宫,直接就到了太极殿。
彼时,景德帝正在看调整之后的进士们的官职安排,见把羊都关入了狼群里,十分满意。
忽然听说福公公禀告燕王世子又入宫来了,景德帝眉头一跳,好像上次他带着世子妃一起入宫才过了不久吧,这裴翊不上战场之后,怎么有点闲呢?
景德帝回忆起裴翊前两次进宫的情景,他有种预感,此次,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裴翊一进了大殿,便又要上演趴地跪,幸亏景德帝提前给福公公打了招呼,让他看着些,千万别再让他趴下去,否则传出去,因公瘫痪的燕王世子都得不到帝王的恩待,谁还愿意上北疆战场去杀敌?
景德帝道:“世子就别跪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裴翊便道:“臣的世子妃被太后娘娘请入了宫中,太后娘娘不知怎的,似是怀疑太子被禁足与世子妃有关。臣还发现,太子派人割了一落榜举子的舌头,说是他到处传谣言。臣担心若这落榜举子被人割舌的事传出去,恐怕要生出天大的风波来。如睿隆年间的科举舞弊案,臣只是听父王讲过,也心有余悸。
还请皇上明鉴,太子的事,科举的事,世子妃与臣是什么都不知道。”
景德帝一听睿隆年间,心头便突突地跳,太子真是个不成器的,让他禁足反思,他还有心思惹祸,太子是真的想不明白此事万不能闹大,不能闹到明面上来吗?
还有太后跟皇后是怎么回事?他好不容易将此事按下去了,眼看着圆满解决了,偏要把燕王府世子跟世子妃拉扯进来,是生怕不能把事情再闹出来?
景德帝脸色一沉,对福公公道:“摆驾寿康宫。”
福公公应了,自去安排轿辇,圣驾往寿康宫而去,裴翊也推着轮椅跟在队伍里。
到了寿康宫,入了宣德殿中,只见皇后也在,正跟太后商量着太子选妃的事情,两人讨论着曹家的嫡孙女,也是太子的表妹曹舒媛,二人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似乎要把曹家后位代代相传下去。
便有小太监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皇后脸上一阵欣喜,没想到今日能在太后处偶遇皇上,太后也笑着招呼景德帝道:“皇儿怎么来了?我正与你媳妇说到太子妃的人选,正好你也来听听,你觉得舒媛如何?”
景德帝一听便皱眉,怎么李家坐江山一日,曹家就得坐后位一日?
曹家如今已占着大晋后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后位,还要把未来的后位也攥在手里不成?
他母后与皇后都只当曹家是家,就不当这李家江山是他们的家了?
景德帝心中十分不喜,便说道:“舒媛固然是好的,只是也要看太子的心意,不如皇后便办一场宫宴,多邀请一些京都贵女来看看。秦王也该大婚了,都可一起安排了。裴家的丫头,章家的丫头,还有赵家那丫头马上也要回京了,都是配得上太子跟秦王的。”
太后跟皇后听了这意思,分明就是说这京中也不只是曹家有好女儿的意思,知道景德帝心中是防范曹家的,她们二人虽心中不快,却也不便再多话。
景德帝见谢知禅不在此处,便问曹太后道:“儿臣听闻母后今日请了燕王府的世子妃入宫,怎么她竟不在此处?”
曹太后看了一眼裴翊,见他坐在轮椅上,跟在景德帝身后,便知是他把景德帝招来的,为的就是他那世子妃。
看来裴翊对他这位世子妃果然上心,不由又看了秦白薇一眼,心中有些不满,这丫头当初信誓旦旦替她解忧的话言犹在耳,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不过皇帝刚刚说到燕王府的丫头,裴翊这路走不通,倒是可以走走燕王裴渊的路子,太子侧妃的位置给裴家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只太子登上高位之后,这裴家便留不得了,否则裴家的外孙岂不是要跟曹家的外孙争李家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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