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竹只是出宫时偶然看见了谢知禅,见她拿了伞,知道她是来给裴翊送伞的,心中的焦躁不安感又跑了出来,忍不住就想上前来跟阿缘说会话。
只是还没说两句,裴翊就从宫里出来了。
裴翊沉着眉眼盯着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守着领地的头狼。陆修竹心一沉,他确定裴翊定是喜欢上阿缘了,可阿缘呢?
她会不会也喜欢上裴翊呢?
曾经裴翊瘫痪着,阿缘便是喜欢上裴翊也无用,可如今裴翊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他是燕王府世子,是叱咤疆场的大将军,是京都最俊俏的儿郎,阿缘应该也会动心的吧?
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顿时从二人的眉眼交锋中,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种不可为外人道的默契。
他有种大彻大悟的恍然,他与阿缘的缘分,似乎在他向长公主府的势力妥协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他一直努力的想要抓住一点希望,也不过是为了自欺欺人,好让他自己能从现在窒息的生活中喘口气罢了。
就在他的恍然失神中,裴翊已经拉着谢知禅上了马车。
陆修竹面前一空,只有泼天而下的雨帘。
谢知禅刚上马车,人还未坐稳,就被裴翊拉进了怀里,顺势捞着她在他腿上坐了,一个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细细密密,侵蚀着她所有的呼吸,带着男子的炙热,还有难得的柔情,
谢知禅被裴翊紧紧拥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陷于裴翊的深情里,一丝电流从自己的脊背窜上天灵盖。
雨水似乎也加入了这场甜蜜的交流,变成了他们之间无声的见证者。
在谢知禅看不见的地方,裴翊掀开了马车小窗的帘子一角,站在车窗外的陆修竹正好看见紧密相拥的两人。
马车在雨中哒哒而去,也抽走了陆修竹的灵魂。
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抛弃在陆府那座宅子里了。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捏紧了拳头,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想要毁灭一切。
陆修竹感觉自己好像被赵无忧给同化了,心里的一股戾气在四处乱窜,拉扯着他像赵无忧一样发疯。
他眼神一沉,转身往宫内走去。
景德帝正下了朝,与往常一样,待在太极殿中,不过现下他没有练习书法的心情,他还在震撼裴翊掉下了万丈悬崖竟然活了下来,年初回京的时候,太子派人刺杀他,他重伤瘫痪也活了下来。
他问旁边的福公公道:“大伴儿,你说,裴翊这小子是不是命硬得很?”
福公公笑道:“世子命硬是大晋的福气,世子命硬,敌人的命就脆了。”
景德帝欢喜一笑道:“大伴儿说的有道理,还是有裴翊守着北疆,我才安心些。梁琦行那家伙,虽说也厉害,到底不是武将世家出身,比裴翊还是差了点。”
正在此时,便有守门的太监进来禀告,说是陆修竹陆大人又回来了,有要事要禀告皇上。
景德帝疑惑,什么大事在金銮殿上说不得?偏要等下了值私下你来找他回禀?
等小太监把人领进来,陆修竹跪下给景德帝请安道:“臣请皇上安。”
景德帝挥挥手道:“陆大人起来吧,你是有何事需要禀告啊?”
陆修竹谢恩起身后便说道:“臣在金銮殿上听得裴大人说,他掉落悬崖之后,是吃了蟒蛇蛇胆身体便恢复了,臣想,这蟒蛇的蛇胆既然连世子的瘫痪都能治好,这悬崖下必是一方仙境,专养灵蛇,这蛇胆如此功效,定能延年益寿。臣听闻最近太后时常犯头疾,若是能再得一只蛇胆,说不定能彻底治好太后的头疾。”
景德帝听了,脸色舒展,赞道:“陆爱卿思虑得不错,你如此衷心为太后着想,等太后痊愈了,朕定会嘉奖你。”
陆修竹低眉,敛去了眼中阴诡神色,回道:“臣只是一个提议,至于能不能找到灵蛇,也要看机缘,想必皇上心中已有了寻蛇胆最合适的人选。臣先告退了。”
景德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
当日,裴翊跟谢知禅回燕王府中,刚洗了个热水澡,冲掉了一身寒气,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丹枫便来找裴翊。
自从两位主子掉下悬崖之后,丹枫忙着寻找两人的消息,也无暇去仔细调查刺客的事情,等在崖底找到人之后,月颜将射箭的那人的线索也告知了他,他才让鹤影撤走,让他们去调查刺客的消息。
如今他匆匆来到听雪居,正是来禀告裴翊调查的结果。
裴翊就让谢知禅坐在小榻上,给她用毛巾绞着头发。
自从二人从崖底回来之后,在下人们面前相处也亲密自然了许多。
丹枫看了一眼,自是高兴,又隐隐地期待了一番小世子的到来。
他道:“那些黑衣死侍是太子派出的人,不过人全部被鹤影杀光了,暗中对爷射箭的人是贺府的死侍。另外,我还查到世子妃的马之所以会发疯,是因为被人在马料里加了虎绒草,掺虎绒草的人是安乐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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