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跟谢知禅二人此刻早已经出了树林,四处荒无人烟,只有野草丛生,裴翊骑着来追谢知禅的马匹已经累得跑不动了,趴在地上喘气不停,连蹄子都痛得打颤。
裴翊只得在谢知禅身上摸出她的手术刀,用衣裳擦干净上面杀山匪时的血迹,放在火折子上给刀刃一遍遍的消毒,准备好刀子,便解开了谢知禅的衣襟。
他在解她衣襟的时候像在敬拜神像,不敢有丝毫亵渎的心思,只将她左肩的衣裳退到手臂上,就在他拿手帕给她将胸前的血迹擦干净一些,眼神一滞,见她胸前在靠近那团柔软的地方,赫然有一个蛇形印记。
裴翊脑海中觉得这个蛇形印记有些熟悉,可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便暂时置之不理。
他在伤口四周撒上一圈止血粉,用手术刀将前面的箭杆切断,幸亏这把手术刀连骨头都能削断,切箭杆也很快,没有晃动箭头,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接着他从自己中衣下摆处撕下几条布条,绕着肩膀在伤口四周缠绕上两圈,阻止出血,接着往谢知禅嘴里塞了一块布防止她咬伤舌头,用一根布条绕在她后背穿出的箭头下方卡住,深吸一口气,将箭头拔了出来。
箭头拔出的瞬间,谢知禅闷哼了一声,生生给痛醒了。
裴翊急忙喊道:“阿缘!你醒醒,带我进空间去吧,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的地方。”
话落,眼前一黑,再睁眼,果然到了谢知禅的医疗空间中。
谢知禅前后都有伤口,裴翊不敢让她躺着或趴着,担心压迫伤口,便抱着她坐在病床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又从病床旁边的医疗柜里找到了酒精给谢知禅清洗伤口,找了适合创伤的药涂抹在前后的伤口上。
这两种药都是他在北疆军营里便见惯了的,好歹知道如何使用。
其他的药他却不敢乱用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总算再次传来谢知禅的闷哼声。
裴翊今夜也实在是累极了,抱着谢知禅,背靠在床头眯了会,听见谢知禅的声音,立刻低头去看怀里的人:“阿缘,你还好吗?”
谢知禅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跟裴翊都是在医疗空间里,她晕倒前一刻的意念还真起了效果。
见他们现在是足够安全的,她便放松了不少。
她掀着衣服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见只是上了一些创伤药,可这么深的贯穿伤,若要快些好起来,缝合是必须的。
只是这个位置,她却不太方便给自己动手。
她对裴翊道:“裴南渡,我来教你,你给我缝合伤口。”
她怕自己再次因为劳累或者失血晕过去,不等裴翊反应,就用语音启动了麻醉程序。
在等待麻醉生效的时间里,她简单给裴翊讲解了一下这个医疗空间里的程序原理,待麻醉程序宣布结束以后,便用口令启动了止血程序,一只带着一个止血夹的机械臂便伸了下来,按压在伤口的四周,只留出缝合的空间。
裴翊在谢知禅的指挥下一针一针给她缝合前胸的伤口,每下一针都能感受到针尖扎入皮肉的过程,若没有麻药,这个过程定是很痛。
谢知禅见他眉头紧锁,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故意跟他开玩笑道:“裴南渡,你可得给我缝好一些,我可不想在这么性感的地方留一个丑丑的疤。”
裴翊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又看着谢知禅说道:“便是留疤,在我眼里也是最性感的。”
他知道,阿缘说这话,不过是想让他心里好受些,她有最好的祛疤膏,又怎么会担心留疤呢?
缝合完前面的伤口,背后的伤口,裴翊便有了经验,不再需要谢知禅指导,很快就完成了。
谢知禅让裴翊躺下,她侧躺在他身边,没受伤的一边肩膀着力,靠在裴翊臂弯里。
感觉到裴翊闷闷不乐不说话,她问道:“怎么了?趁我现在醒着,想跟我说什么可要抓紧,等下我就睡着了。”
裴翊道:“阿缘,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谢知禅一怔,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你不必自责,是我自己想动手过瘾的,我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怪不到别人去。你允许我去撒野,受伤,犯错,成长,这才是你对我的好,我其实很高兴你没有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扔在马车里只能被人保护着。你知道吗?”
裴翊明白谢知禅说的是什么意思,“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快睡吧,睡醒了,伤口就长好了。”
说罢,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明明是在兵荒马乱中,有一个人还受了伤,可两人却相拥着睡了一个长长的舒服的觉。
第二日二人醒来时,出空间一看,太阳已经高悬在山头。
谢知禅骑过来的马匹早跑没了影,裴翊骑过来的匹马经过一夜的休整,非但没有恢复元气,反而像是要断气的模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二人目前要靠脚走回去跟大部队汇合不太可能。
出发前,裴翊给了花满溪随机应变的处置权,无论如何以江南的灾情为重,若是发生意外,花满溪定会先带着人赶往江南,顺便派出人手寻找他们二人。
所以,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