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裴翊与谢知禅带着店里挑选的几件镇店之宝,还有一盒适合小女孩子的珠花,坐了马车便往郑府赶去。
路上丹枫还问了几次路,好在郑府在荆州城中也算大户,一问便知。
过了一座桥,入了一条周边都是大宅子的巷子,裴翊跟谢知禅掀着马车帘子,看着周边闪过的一个接一个的门牌,心知郑府也快到了。
等终于看见郑府的牌匾,丹枫拉着马缰勒停了马儿,对帘子后回道:“爷,世子妃,到了。”
裴翊应了一声,先跳下马车来,伸手扶着谢知禅下来,便见郑府大门前车水马龙停了一路,不停有贵客往里走去。
郑府大门口站着一打扮妥帖的妇人,不时用手绢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对来访的客人笑着打招呼,又吩咐里面的婆子丫鬟们来领路。
裴翊见了那妇人,眼眶有些发酸,两步走上去喊道:“大姐。”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府远嫁出京的大小姐裴静姝。
裴静姝听见声音一愣,待看清眼前站着的人,顿时便红了眼眶,又是高兴又有些委屈似的,说道:“翊哥儿,你怎么来了?“
再看见他身旁还站着一美貌女子,虽是妇人装扮,可看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生得粉面桃腮,这荆州城中可从没有如此标致的姑娘,倒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裴翊当是裴静姝没见过谢知禅,没认出人来,给她介绍道:“大姐,这是我的世子妃,卫国公府的谢大小姐,你唤她阿缘便是。”
又对谢知禅道:“阿缘,这是我大姐。”
谢知禅笑着见了礼,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裴静姝道:“路上匆忙,便从蝶恋簪铺子里挑了几件东西给大姐姐和淼淼做见面礼,大姐姐别嫌弃。”
裴静姝听了,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她其实第一眼就看出了谢知禅的身份来,她在荆州也能收到家中的来信,当初听说翊哥儿重伤昏迷,她便心急如焚,想要回京中,偏生淼淼病得厉害,回京路途遥远,少说也得半月以上,她担心淼淼路上有闪失,便不敢动身。
后来淼淼身子好些了,她又收到京都来信,说圣上给翊哥儿赐了个世子妃冲喜,人已经醒了,她便暂时按捺下了回京的心思,只专心给淼淼调养身子。
后来听说裴翊的瘫痪也好了,她的心才彻底放了下去,熬到如今郑家终于要回京长居了,没想到裴翊却来荆州看她来了。
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辜负了娘的嘱托,没做好大姐的本分,连弟弟重伤都不能在身旁照顾一二,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裴翊不太会安慰女子,有些手足无措,劝慰道:“大姐,快别哭了。”
还是谢知禅细心,问道:“大姐姐,今日这太阳如此毒辣,怎么是你在门口迎客?让你府上的婆子来替你守着吧,你跟我们先进去凉快会儿。”
裴静姝如今见了弟弟,哪里还管那许多,毫不犹豫便喊了门内的一管家婆子道:“孔嬷嬷,我有客人要招待,你来替我守一下门吧。”
那孔嬷嬷一直在门内守着,也没认出裴翊跟谢知禅来,只见自家夫人好似对此二人颇有些热络,或许是夫人荆州的好友来送行的,才拉着手哭了起来。
听见让她站大太阳下去守门,顿时有些不乐意道:“夫人,老夫人说了今日是给大老爷办的离别宴,大家都该高高兴兴的,你便是舍不得朋友,也不该哭起来了。”
谢知禅跟裴翊听了,脸色顿时便十分难看起来。
不等裴翊说话,谢知禅便对那婆子道:“你是谁家的奴仆,竟如此大胆,竟指挥起主子做事来了?”
那婆子冷笑地看了谢知禅一眼道:“我是大老爷的乳娘,在夫人面前也要忝居长辈的身份,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连我们郑府的事也敢管起来?”
裴静姝不由得有些冷笑起来,这郑府里的婆子们只当她远嫁,又讨婆婆不喜,当她娘家鞭长莫及,平日里在她面前也会拿乔。
今日就让她们自己踢踢铁板,她虽是性子柔和,也不过为了淼淼忍让,她这个弟弟可不是好惹的,这弟媳看上去似乎跟翊哥儿是一路人。
果然,那婆子话音刚落,谢知禅便对月颜吩咐道:“月颜,这老婆子敢对当朝二品诰命夫人不敬,给我掌她的嘴,打到她求饶为止。”
月颜二话不说,挽了袖子便上前,点了那婆子的穴,左右开弓打起来,且是当着门外好几位宾客的面,惹得那几人唬了一跳,也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进。
裴静姝见了,招呼了一声:“是我家下人不懂事,大家别见笑,来者是客,且往里请。”
说罢,又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在门口守着,自己拉着谢知禅的手,带着裴翊一起走入府中。
一路上,裴翊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问裴静姝道:“我问邱掌柜,他跟我说大姐在荆州一切安好,若不是我今日亲自来一趟,我还不知道大姐的安好是这般的标准,我让邱掌柜在荆州守着铺子,便是让他给大姐撑腰的。郑家对你不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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