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走后,村民立刻就在山上,按照她指定的位置建一座庙,也就是现在的土地庙。
土地庙动工第一天,村里发癔症的孩子体温也正常了,陆陆续续清醒了,能够吃下一些稀粥。
大伙儿都说这地方有灵气!心中愈发相信土地庙建好后,大家都能受到山神保佑。
所以,每逢初一十五,家中有壮年男子的人家就会提着香烛祭品,诚心去庙里祭拜、求恩。
家里没有壮年男子的人,也会拜托其他人帮忙捎带些香烛去,告罪和谢恩。
而有的人经历过孩子癔症后,整日担惊受怕,害怕一时没有伺候好土地爷,又被山神怪罪,惩罚到孩子身上,便举家搬离。
这些年,村子里人来人往,最后真正住下来的人家,屈指可数,大家对这位山神又爱又怕。
李秀的公爹,也就是李宗的父亲李老汉,他早前相中这里的环境,将他已逝母亲的一根指骨安葬在山上,完成母亲的遗愿。
李老汉的母亲死前,唯有一愿,就是死后葬在一处僻静的地方。
那里没有战争,也没有纠纷,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熟悉的土地上。
李母知道自己的要求强人所难,但她这些年,就只有这一个期盼,为此,她还早早地砍下自己的一根尾指。
她盼望死后,李老汉拿着尾指的指骨,好生安葬,自己也算是得偿所愿。
而李老汉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少了一根尾指,他那时相信母亲的说法,这根尾指是她干活时,不小心砍掉了。
直到母亲临终之前,他才知道了实情,明白母亲的执念之深。
他按照母亲的指引,翻出母亲藏好的盒子,他打开盒子,向母亲展示里面装着化成白骨的尾指。
躺在床上的李母,浑浊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她颤抖着,气音嘶嘶说道:“对,对。”
李老汉沉默地坐在床沿。
他将盒子放在李母的手上,看着母亲苍老的容颜,凹陷的双颊,以前乌黑的头发,也变得黄黄白白,像干枯的杂草。
那时,李老汉正值壮年,已经结婚生子,生活也算安定,若是举家搬迁,就意味着要过上颠簸流离的日子,有上顿没下顿。
李老汉很早就没了父亲,父亲走后,母亲消沉过一段时日,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变得强势泼辣,护着李老汉长大,但从此以后,母亲的眼里没有光,没有希望。
自己是靠母亲一人拉扯长大,曾经保护自己、又教导自己做事做人的母亲,临终前只有一个心愿。
李老汉权衡一番后,他轻轻抚摸着母亲的额头,温柔地说道:“娘,我一定会办妥贴,您放心。”
母亲死后,李老汉将尸身安葬好,便准备带着那根指骨离开原来的村子。
李老汉的媳妇初初有些不愿,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外面流浪,自己折磨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也理解婆婆,婆婆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啊!既然老人家只有这一个心意,那就别寒了老人家的心。
后来,李老汉一家来到了莽都,李老汉就将母亲的指骨葬于此地,即便村里发生孩子癔症的事情,李老汉也没有想过搬走。
李宗明白李老汉的心情,他和李秀成亲之后,也从不提离开村子的事情。
李秀想着,这里的山神脾气虽怪,但恩怨分明,诚心供奉,就能得其庇佑,总比在外流浪要好。
可自从李老头去世后,李宗上山回来,身上总带着伤。
李秀问起受伤原因,李宗含糊地说是不小心刮伤,遮遮掩掩不肯说出实情,还叮嘱李秀不要再问。
李秀心里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她不能随李宗上山,只能托别人若是与李宗同行,多照看一二。
神婆救人的事情过去很久了,村里有的人没经历过,不知道其中的危险,便动了一些心思。
有一户人家不按照神婆的要求,想着人多上山,能多采些果子去集市里卖。
一家老小去山里摘果,他们为了掩人耳目,不敢同行,老人小孩先回去,妇人随后。
而家里的男人则提着装有果子的布袋,走在最后,装作刚下山的样子。
不曾想,老人小孩刚回到家门口就倒下了,村里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急急忙忙把人抬进房里。
等到那家的男人从山里回来,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圈人,进进出出,心里有些气愤,不过是上山摘果子而已,用得着兴师动众嘛!
他加快了脚步,门口的人一看到他,立刻朝他走去,神情着急地告诉他,他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昏迷不醒,妻子也精神恍惚,迷迷糊糊。
男人眼睛都瞪大了,心中无比讶异,刚刚在山里分别时,大伙儿都好好的。
村里人只觉得奇怪,反复问起他们早前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
男人都不吭声,直到村长敲着男人的脑袋,冷哼地说:“他们是上山了!”
男人手里沉甸甸的布袋,一看就不是自己能够采摘的数量。
那家男人见状,知道无法隐瞒,才支支吾吾地承认,他们上山采果子的事情。
众人一片哗然。
最后,村长请来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