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内,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百足犬科异兽最先发动攻击。
它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颤动中释放出无尽可怖的力量。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张仿佛能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
当它缓缓张开巨颚,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瞬间凝固。
那一刹那,暗红的口腔深处,一排排森然锯齿赫然呈现,其尺寸,竟与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型相当,甚至犹有过之。
难以想象,若有人胆敢贸然踏入这口齿的深渊,恐怕瞬息间便会化为一团凄厉惨叫中的血浆肉末,连骨头都无法幸免于那无坚不摧的撕咬之力。
正当观众们因这恐怖景象而屏息之际,异兽突然伸出一条粗壮且布满鳞片的长舌。
那舌体宛如一条蜿蜒蠕动的黑色蟒蛇,表面覆盖着粘稠的墨汁般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向角斗场坚硬的地面。
“嗤——”一声刺耳的腐蚀声响起,黑舌触及之处,岩石瞬间如同遭遇高温岩浆般开始融化,冒出滚滚白烟。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那黑色黏液所落之处,迅速形成一片腐蚀性极强的酸液池,周围地面的石板瞬间被啃噬得千疮百孔,边缘处更是如被烈火焚烧般焦黑。
被毒蛇觊觎的感觉如附骨之疽。
忽略身边的视线,司郁不动声色地按压着眉心,那微皱的眉头似乎藏着无尽的疲倦与厌倦。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暴戾与隐忍。
她随手拿起餐叉,那上面镶嵌的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寂的光芒,与他此刻的心境相得益彰。
她精准地叉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那糕点色泽金黄,泛着诱人的光泽。
司郁凝视着它,眼中没有半分食欲,只有深深的冷漠。
就在她缓缓低头,即将将糕点送入口中的刹那,一道震耳欲聋的兽吼陡然炸裂于空气之中。
那声音宛如雷霆滚过天际,带着野性的狂暴与毁灭的气息,瞬间席卷整个角斗场。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拉至同一频率,仿佛能听见彼此胸腔内惊恐的鼓动。
视线所及之处,已有近百名角斗士被那凶猛异兽一口吞噬。
那场景犹如地狱画卷在人间展开,血肉模糊、骨骼碎裂的画面残忍而真实,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碎骨与血浆混合的声音,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瞬间淹没了原本喧嚣的人声,将这疯狂的角斗场推向更为残酷的深渊。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犹如风中的落叶,脆弱且无助。
有人愤然唾骂,指责场上角斗士实力不济,仿佛借此宣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无力。
更有人面露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仿佛对这场生死游戏早已习以为常。
对于这些人来说,无论是场上的角斗士,还是那些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如今沦为异兽口中的猎物,他们都只是看客眼中的娱乐元素。
即使曾经是他们身边的一员,即使此刻被撕碎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会为此悲痛几分。
更不会让这些生命的消逝触动他们冰冷的心弦。
对他们而言,这只是角斗场上的常态,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仅此而已。
司郁依然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姿态,那块糕点悬在她唇边,未曾触及。
眼神透过糕点,直直望向那片血色弥漫的战场,才递入口中。
男人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意看似关切,却如薄冰般冷淡,连三分真心都未能渗透其中。
他目光柔和地投向眼前的女子,话语间刻意拉长了尾音,带着几分戏谑与漫不经心:
“不会影响你的食欲吧,美人儿~”
这句问话,与其说是对女子身体状况的关心,不如说是对他精心策划游戏的一丝点缀,恰似餐桌上那一抹无关紧要的装饰盐花。
尽管他在此之前已将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犹如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此刻,面对女子那平静而疏离的眼神,他内心深处的真面目却如同被烈日炙烤的坚冰,逐渐现出裂痕,再也无法维持那份虚假的温情。
他残忍而无情又视人命如草芥。
乐于在他人痛苦与绝望中寻找快感。
如同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悲剧舞剧。
这种玩弄他人命运的嗜好,早已浸入骨髓,成为他灵魂深处不可剥离的一部分。
司郁轻轻咬下一口精致的糕点,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她略微晃动了一下头颅,声音很轻,却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冷漠:
“稍微有点,倒也还好。”
言辞间,她巧妙地回避了对方的伪善,言语平淡如水,却字字如针,无声地刺破了男人虚伪的关怀。
真正令她食欲减退的并非眼前的食物,而是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对生命漠然的态度,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这之上。
这里的气氛本就使得美食也失去了原有的诱人香气。
她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仿佛要借此撇清与他的一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