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要做什么?”原先一直沉声不语面色黑沉的皇帝也慌了神,伸出手向前探去。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这就请罪。”已经攀附上围栏的梵音没有半点犹豫,语气决绝,面色坚定。
“噗通”一声,千鲤池里游的欢快的鱼儿霎时四散开来,巨大的水花溅起,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皇后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梵音的动作,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去阻止去救人。
她以为梵音会苦苦哀求皇帝,将过错推卸到霍行则身上,万万没想到梵音选择的竟然是以死明志。
夫妻同榻多年,皇后无比的清楚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皇帝还如此迷恋她。
腿下一软,踉跄的向后了几步,好在她身边的大宫女及时伸手搀扶了她一下,“娘娘你没事吧?”
这时昏迷过去的乌衣也非常“恰好”的清醒了过来,膝行上前,哭诉了一番柔妃是如何念着皇帝出来采摘刚开最新鲜的鲜花要亲手给皇帝制作鲜花糕,又是如何遇到霍行则被调戏的。
这般一哭诉,皇帝更加是懊悔不已,“都是死人吗?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朕的爱妃给救上来!要是朕的爱妃出事,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皇帝的手有些颤抖,他以为这个女人是爱着自己的,所以才会如此决绝的跳下去,而他刚刚的第一想法竟然也是将她秘密处死。
他觉得自己太过丑恶,这种心理衍生出他更加想要好好去弥补她的心理。
梵音跳河自然不是想要寻死,正如皇后了解皇帝,她也了解,她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皇帝最大限度的去惩戒霍行则。
很快她就被救了上来,呛了几口水,梵音睁开眼虚弱地看着皇帝,期期艾艾伸出手去,“陛下,臣妾罪该万死……”
“闭嘴!还不快把柔妃送回宫去?太医呢?”
出宫还没有走远的方写意也收到了霍行则调戏梵音的消息。
“还真是天助我也。”方写意一阵愣神,这事态发展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自己本来还想回去细细谋划,这谁知,就这一转眼的功夫,事态简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来不及细想,方写意撩开车帘,“掉头,回宫,顺便去把父亲也一同请进宫来。”
……
内殿内御用还在问诊。
外殿,皇帝皇后端坐主位,只是细看皇后,可以发现她眼中无神。
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偶然吗?
茫然的双眸从霍行则身上扫过,又落到了一旁跪着的乌衣身上。
她额头上的血迹刚刚干涸,小声呜咽着为自己的主子不公,将忠仆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越发如此,也越发让皇帝心疼起梵音来。
内心的火气越烧越旺,皇帝伸了手,身体都没有前倾一点,霍行则跪在他的脚边,习武的人他能瞬间分辨出皇帝的意图,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子歪都不敢歪一下。
一巴掌袭来,硬是躲都不敢躲一下。
“孽障!”
这么一闹,再大的酒也该醒了。脑子清醒了,心里却是乱的很。
他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了呢?
靠近梵音的时候,他好像闻到了什么香味,之后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样,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
就像是心里所有的那些隐藏的念头一下子全都跑出来了一样,阻拦不得。
“父皇,儿臣知错!是儿臣糊涂!”额头磕出了鲜血,皇帝依旧冷着脸,俨然这次是不会善了了。
“若是柔妃无事尚且好说这件事,若是柔妃有事……”
毕竟霍行则是他的儿子,到底也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他不能真的就因为这件事将自己的儿子处死了,如皇后所言,皇家的脸总归还是要的。
但若是她出事……
想到梵音会死,皇帝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这是一种不该出现的情绪。
还未等这里的事情有个着落,高公公走了进来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道:“方家小姐和荣禄伯求见。”
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即便已经第一时间打杀了一些知情者,但是难保不会走路风声,方写意刚从宫里出去,会知道到也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是帝王恼怒,一个臣子,竟敢也在这个时候上前挑衅几分。
“好啊!那就让他们过来!”
摔了茶盏,皇帝气的又是一脚踹在了霍行则身上,“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霍行则自知理亏,也只敢沉默接受。
皇帝满眼失望,这个儿子比起步步为营从不留错的大儿子来说还是差太多了。
方写意和荣禄伯不多时就被带了进来。
荣禄伯二话没说直接跪了下来将头顶纱帽摘了下来,“求陛下收回老臣世袭爵位,允老臣一家回老家养老。”
皇帝一愣,这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皇帝怒气未起就已消散,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皇后看着方写意,越发心慌。
只觉得这天要开始变了。
“荣禄伯这是何意?”
这句话是方写意回答的。
“陛下莫要怪罪臣女父亲,臣女父亲也是爱女心切。”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