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络之后,在又一次饮酒时孟钰试探问道。
“王爷,我想买两间铺子做点生意,思来想去也没个决定,不知这粮铺,蜡烛,造纸,香皂,细盐之类的好不好做?”
“凡是我封地范围,现在都可做生意,只不过都是自产自销,不能越界,如果局面不平,物资只会更匮乏。”
君珩说到这里,眉心微皱,举杯饮下杯中酒。
这也是现在他最发愁的事情,封地贫瘠,往常衣食住行之物多是商家从别处进货贩卖。
他就是不去京城争那烂摊子,死守封地,保一方平安,也是需要日常消耗的。
商贩不流通,只能靠自己,可自己封地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别的不说,只粮食就撑不到收成,粮食就是命,别的能将就,没粮可吃,封地必乱。
“王爷可出入封地,那如果我做出这些,可否卖于王爷铺子,王爷再卖去别处?”
“嗯?你做?”
君珩以为孟钰是想进货开铺子,这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自己做,两人这会才慢慢同频。
毕竟蜡烛都是权贵在用,皂角也是富贵人家才用,香皂听着就是皂角。
至于造纸……孟钰还会这个?
孟钰莞尔一笑。
“偶然间得到的方子,还没试过呢,想来应该可以。”
君珩这次难得郑重几分。
“如果可以,销路自不是问题。细盐如何弄?盐巴敲碎?”
现在食用的盐巴块大,发黄,微苦,却价格高昂。
“不如我把方子卖给王爷,价钱您看着给,我现在就可以给王爷制出份细盐看看。”
盐是暴利,平民百姓可守不住,正好拿来当敲门砖。
孟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把惹眼的方子卖给君珩,自己只图安稳挣钱。
君珩非常重视孟钰说的方子,当即就命人去准备孟钰要用的器具。
煎炼法需要控制火候时间,沉淀法需要耐心细心,简易过滤器法则需细沙,粗砂,活性炭等物,都需要耐心跟技巧。
孟钰边炼制细盐边跟身边君珩讲解,旁边的三个亲卫正认真记下每一个步骤。
当第一罐洁白如玉的细盐呈现在君珩四人眼前时,几人是震撼的。
从不知盐巴可以如此晶莹剔透。
君珩一个眼神,亲卫捻起一点细盐放入口中。
“不苦,比盐块更咸。”
黄色的盐块可没这么纯净。
“这可是份好营生。”
君珩看着细盐笑的莫名,随即对着孟钰道。
“其他方子也写出来吧,我派人试验,想来你也知这是暴利,也只有本王做才会畅通无阻,我也不让你吃亏,分你两成利如何?
“谢王爷。”
孟钰对此非常满意,两成利也不少,他只是进献方子,其他都不用插手,这买卖做得。
燕州贫瘠,有的土地寸草不生,表面浮白,应是盐碱地,桃源村也有一处这样的田地,耕种时得带着家人们试试泡田洗盐之法。
孟钰想到这,就把以前学到的洗田知识讲给君珩听。
君珩听完神色带着几分激动,望着孟钰的双眼带着赞赏。
“当真可行?”
“应该可行。”
“可记下了?”
旁边拿笔认真记背的亲卫赶忙回话。
“一字不落。”
君珩举杯,笑的明艳。
“如果可行,今年收成定能增加,百姓也能好过几分,本王敬你一杯。”
孟钰笑着举杯回敬。
“真能为百姓出力,也是我所愿。”
两人推杯换盏聊的尽兴,哪怕前言不答后语,也能知晓其意,回得默契。
君珩是让孟钰称呼其名字的。
他自己也是一会本王,一会我自称。平时本王称习惯,哪怕努力想表现的随和自称为我,可不经意间还是会称本王。
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两人交流。
孟钰也是一会王爷,一会燕王,一会君珩,一会珩王爷的称呼。
可即便如此,两人仍如两岁孩童般,哪怕只是咿咿呀呀,都能聊上几个时辰。
酒坛子是空了一坛又一坛。
醉酒的君珩双颊绯红,狭长狐狸眼更添妖媚,水光潋滟。
“你为何称我为燕王?”
两人这会已经醉的下了酒桌,半靠坐在竹榻。一人一头,孟钰左腿更是搭上君珩小腿处。
“燕州魏王,这魏王还是不如燕王来的好听顺口。”
孟钰说完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这会他也是脸颊坨红,醉意朦胧。
精巧酒杯已经不足以满足两人,从刚才就换成小巧酒壶。
一人一壶,各半躺一边对饮。
竹榻空间有限,两人衣摆缠绕,甚是亲昵随意。
君珩对这个理由颇以为然,点点头道。
“那就叫燕王。”
亲卫看两人醉的厉害,小心的端茶倒水侍候着,王爷难得如此放松开心,他们可不敢多话。
“你当真不记得我?”
君珩灌下一口酒后,醉眼朦胧望着孟钰问出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