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晟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他声音冷冽,“把东西送回去。”
凌茉回闻言,秀眉微蹙,显然对傅言晟的命令感到不解与不满:
“这是母亲亲自赠予我的,你有何权利让我退还?”
她抬眼看向傅言晟,只见他眼神深邃。
凌茉回脑中迅速闪过种种可能,种种迹象让她意识到,此事恐怕与郭氏脱不了关系。
然而,她并不急于辩解,而是决定静观其变。
傅言晟素来对家中琐碎纷争避而远之,张氏亦秉持着端庄内敛的性格,从不主动向傅言晟提及家中长短。
唯有郭氏,这位善于搬弄是非,时常在傅言晟面前对凌茉回百般挑刺,只因今日宴席之上,凌茉回令她颜面尽失。
凌茉回对此并未有丝毫辩解之意,反而心底暗藏一丝期待,希望傅言晟被激怒至极,一纸休书将她逐出傅家大门。
她轻轻垂下如墨般的睫毛,语调中透着无所谓的慵懒:“我偏不还,你又能奈我何?”
话语间,挑衅之意毫不掩饰。
几乎在话语落定的刹那,凌茉回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自傅言晟周身弥漫开来。
他毫不犹豫地拨开两人间的珠帘,那双修长有力的手钳住她纤细如玉的下巴。
“凌茉回,你竟敢拿母亲作为诱我至此的筹码,手段愈发高明了,是吗?”
面对傅言晟凌厉的目光,凌茉回并未退缩,反而坦然回望。
“比起这三年来所承受的种种屈辱与冷漠,今日之事,不过沧海一粟,何足挂齿。”
傅言晟的剑眉微不可察地一挑,显然对凌茉回的回答颇感意外:“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凌茉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心中不是早已了然?何必再问。”
傅言晟心头升起一阵烦躁。
他冷硬地甩开凌茉回的手,“我警告你,以后我们的事,别再牵连到母亲。”
凌茉回揉搓着被掐痛的下巴,无奈地轻叹一声:“若你真的如此关心母亲,何不爽快地与我签下和离书?我保证,一旦拿到和离书,便会立即离开,从此你们的生活,我绝不干涉半分。”
傅言晟闻言,面色更加阴沉,“和离一事,我会做打算,你休想在我这里讨到半点便宜!”
他话音未落,转身欲离去。
然而,刚迈出几步,脚步却在门口处戛然而止。
凌茉回微蹙秀眉,不解他为何忽然停下。
待她抬眸望去,只见傅言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手紧抓门框,一手痛苦地按压在额头上,显然是那折磨他已久的头疾发作。
“快去拿药!”傅言晟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墨棋闻声,慌忙奔入屋内,小心翼翼地扶傅言晟坐下。
她转头看向凌茉回,面上满是为难之色。
原来,原主深知傅言晟头疾之苦,特命人每日温好药汤以备急用。
然而,自从凌茉回穿越而来,因不堪忍受小膳房中药味浓郁,竟擅自下令停止熬制药汤。
此刻,墨棋如实相告:“小姐近两日未曾提过此事,小膳房未为姑爷准备药汤。若姑爷疼痛难忍,恐怕还需请大夫来诊治。”
凌茉回轻轻挑起珠帘,那一瞬,两人四目相对。
她缓缓走向面色痛苦的傅言晟,嘴角含笑,“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会针灸之术,若你愿意,我能为你施针几处,应可有效缓解疼痛。”
“不必!”傅言晟骤然回绝。
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那些驱散头痛困扰的药汤,原来皆出自凌茉回之手。
这突如其来的认知,令他内心五味杂陈,不愿接受隐匿于日常中的默默付出与恩情。
傅言晟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几乎无法站稳。
他硬撑着走出百灵轩,平日里那个风度翩翩男子,此刻却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凌茉回看着他的背影,秀眉微蹙,心中暗道:“他竟对我如此抵触,甚至到了恨的地步。”
随后,转身步入内室,慵懒地躺进床榻。
看来,在对方眼中,她的好意只会被视为多余的烦扰。
……
书房内,大夫细致诊察后,留下药方便悄然离去。
张氏闻听府中请来大夫,匆匆赶来探望。
不料,从下人口中偶然得知儿子儿媳间竟发生了争执。
“你又在责怪她什么?她待你这般体贴入微,事事以你为先,你还要她如何?”
傅言晟手捧一卷泛黄的古籍,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冷然回应:“她既然得到了母亲最为珍视的物件,我自然有责任去提醒她,莫要因此而忘乎所以。”
张氏听闻此言,不禁哑然,“你舅母性情直爽,宴席之上言语无忌,让茉回颇感尴尬,我才赠她此物以示安抚。这些你全然不知,便跑去与她争吵,实在不应该。”
傅言晟依旧保持着阅读的姿态,目光定格在书页上,陷入长久的沉默。
自从傅言晟步入官场,他的心思愈发深不可测,即使是亲生母亲,有时也难以揣摩其心意。
对于他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