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州,陈昊文和沈图南见面,他是南京方面派来协助沈图南工作的,和沈图南共同完成经济上“剿共”大业的,为之后的战事铺平道路。原则上不存在谁服从谁,地位上平起平坐,沈图南明白此人和林谯松不可同日而语。
“涂特派员,幸会。”陈昊文伸出手,沈图南回握,“陈公子,幸会。”
“不是说你一个月前就来了吗?怎么迟迟不到!”沈图南关心的问。
“路上解决了一些事,共区的矿之前不是被炸了,他们在找新的钨矿资源,我得到消息,潜进勘探队把新的钨矿炸了。”陈昊文平淡的说道。
“什么?你一个人?”沈图南震惊道。
“也不算。这不是给你涂特派员汇报成果来了!”陈昊文看似像笑着说,但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既然远道而来,那就先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给你接风。”沈图南客气说道。
“那就劳烦涂特派员了。”陈昊文起身离开。
沈图南明白这是一个比林谯松更不好对付的人。
陈昊文背景实力雄厚,远不是林谯松可比的。最重要的是沈图南对他完全不了解。
当时听到南京方面派他来时,只是感到惊讶,毕竟他的父亲刚刚得罪了高层,于情于理也不该是他。想着也许是高层有意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所以派他来协助自己。
现在想想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竟然悄悄进入共区还炸了一个矿,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但现在的沈图南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所以他立马吩咐黄从匀短时间内不要和共区来往。
雷鸣迟迟没有收到沈图南的回复,就知道赣州一定是有变,不知是否跟这个陈昊文有关,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因为沈图南如果不能发挥作用,那么他们会减少一个很大助力,而且这个陈昊文现在在哪?难道他一个人就能炸掉一个矿?那共区的安全保证何在?
沈图南在赣州的行馆为陈昊文接风。
陈昊文踏月而来,周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质,让人觉得凛凛不可犯。
只他一人,没有随从。
沈图南很惊讶,“陈公子,一人来赣州没有带随行人员吗?”
“我向来独来独往,习惯了。”陈昊文礼貌应答。
“令尊也从国外回来了?”沈图南问道。
“家父已回国。”陈昊文并没有隐瞒。
沈图南真的有点弄不明白了,这陈氏父子究竟要做什么?
“涂特派员,此次来赣州立功不断呀!既除去内奸又毁了共党的钨丝厂。昊文万分敬佩。”陈昊文话里有话。
“哪里,陈公子见笑了。都是报效党国,自然尽心尽力。”沈图南谦虚的说。
“我听闻沈小姐可是加入了共产党,涂特派员还能在如此境遇下坐稳现在的位置,真是难得。家父让我多多向特派员请教。”陈昊文似笑非笑的说。
“无论近真如何,我只做好我该做的事,无愧于心便好。”沈图南语调渐冷,他并不愿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妹妹。
“那是自然,涂特派员对党国的忠心日月可鉴。”陈昊文说完,敬酒一杯。
总之,当晚两个人表面推杯换盏,宾主尽欢,而心下则是互相试探,互不退让。
这场酒让沈图南喝得越发糊涂,让陈昊文喝得难得清醒。
陈昊文很清楚南京让他来这的目的,就是借他搅乱这潭水,看看能浮上来什么大鱼还有能不能削弱粤军的势力。
之前的林谯松实力太弱,所以换他来,是要让他“戴罪立功”,给双方一个台阶,重新启用父亲。
可是想想父亲,陈昊文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父亲的政治立场让他每一步都要思虑周全。
当年,父亲顾全大局,不惜和南京政府反目,也要命令第十九路军抗击日寇。如今不知缘何,又一定要回国。让自己落得个这样的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