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军统对日本人的屠杀变得集中而疯狂。
陈昊文在这样的杀戮中体验到了报复的快感,这是国仇家恨,日本人横行的日子已经够久了。
每一个执行任务的人都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军统特工在得到重庆方面的准许后,嘶吼着冲入黑夜里,在夜色的保护下,对日本军人进行着无差别的暗杀。
租界里多元和混乱的规则为各方的抗日力量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上海党组织自然也加入其中,积极发动群众宣传抗日救国思想,派出中共特工借此机会探查日军情报,也在自行谋划着暗杀行动。
在这样的抗日浪潮下,上海的日本军人陷入恐慌中。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潜伏在暗线上的中共人员就会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沈图南一直是与上海党组织最高领导保持单线联系,他也从未参加过一次党组织的会议,组织这样的用意显而易见,他是一张底牌,更是一张王牌。
组织希望他目前继续潜伏上海,毕竟这依旧是中国金融的重要阵地。
日本经济扩张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坚守上海无疑是必要的。
魏若来和元宝的工作重点也转向了如何预防日伪银行再一次入侵上海经济。
沈近真将谢芷瑶从日伪政府官员那套取的消息传递给魏若来。
“近真,你还是要多加小心。”魏若来满脸的担忧。
“若来,哪都一样,我们其实都处在危险中,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未来日本一定会想办法控制银行业,我才担心你。”沈近真觉得魏若来的处境比自己危险,因为他在明处。
“我明白,明天你又有任务了。我们早点休息。”魏若来关闭床头灯,将沈近真抱在怀里,轻抚沈近真的后背,在魏若来温柔的抚摸下,沈近真很快睡着了。
此刻的易萧也在婴儿床安然入睡。魏若来听着两人安静的呼吸声,却迟迟难以入睡。
如今国际形势越来越严峻,还不知租界可以撑多久。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最终势必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魏若来越思考头脑越清晰,更加难以入睡了,为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忧心忡忡。
此刻和他一样无法入眠的还有陈昊文,他刚给日军的宿舍扔了几个炸弹,无数日军伤亡,他兴奋的难以入眠。
就在他极度兴奋之际,许和匆匆敲响了他的房门。
“发生什么事了?”陈昊文看着许和微皱的眉头。
“慕悦凡家出事了,慕悦凡的弟弟被杀,父亲重伤,慕悦凡不见了。”许和平复情绪说完。
“你说什么?谁干的?”陈昊文听到这个消息,想着那天见到的少年,他当时如果……可惜没有如果,他急切的问。
“不确定是何人,监视的兄弟在慕家外围听见枪声,看见三个人翻窗逃出慕家,我们的人击毙了两个,抓了一个,审后交代是日伪特务。
冲进慕家的弟兄看见在慕家书房其弟被枪杀,其父重伤。现在慕老爷在医院抢救。”许和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日伪特务?他说了慕悦凡得下落了吗?”陈昊文已然明白事有蹊跷。
“他只说看见慕悦凡跑了,其余不知,他们也只是日伪特务雇的杀手。”许和把知道的情况告知陈昊文。
“黑吃黑?还是一箭双雕?”陈昊文陷入沉思中。
这件事很快登上第二天的报纸,沈近真看到报纸立刻去找谢芷瑶,她担心谢芷瑶的安危。
谢芷瑶眼神空洞无光,呆坐在工位上,她一上班就在《申报》头版看见了这个消息,她不负责时事板块,所以没法第一时间获取这方面的消息。
沈近真看到这样的谢芷瑶,立刻把她带出报社。
两人来到咖啡馆,谢芷瑶掩面低声哭泣,“近真,都怪我,如果我当时没有放走慕悦凡,她弟弟就不会死,我要杀了她。”谢芷瑶的眼中透出杀意。
“芷瑶,现在并不知道是谁干的?你需要冷静。”沈近真看着杀气腾腾的谢芷瑶说。
“即便不是她,她也脱不了干系。不是她就是日本人,再要不就是日伪特务。你觉得还能是其他人吗?她慕悦凡打交道的就是这些人。”谢芷瑶怒不可遏的说。
“我们现在必须等待调查结果,还有你必须注意安全,我保护你。”沈近真知道现在的谢芷瑶怕是听不进去她的话。
“不必,我有枪。”谢芷瑶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沈近真。
“芷瑶,不要擅自行动,你现在必须服从组织安排。”沈近真担心谢芷瑶私自去找慕悦凡。
“我不会的,我先回报社了。”谢芷瑶步履生风,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沈近真见到谢芷瑶如此情绪,她明白需要立刻去往联络点向组织汇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