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仪式因为这一陡生的变故不得不被迫暂时停下。
太后命人将被封承允一脚踹的直接爬不起身又被遗忘在了地上的顺妃绑起来送到未央宫后,自己也和一众嫔妃一道准备动身前往未央宫。
不过在离开之前,太后转身刚想同禅灯大师说什么,禅灯大师却先太后一步开口道:“太后请放心,老衲会带着法华寺众人将祈福仪式完成的。”
“哀家多谢大师,今日之事...”
“太后大可宽心,出家人忌造口业。”
再次谢过了禅灯大师,太后带着众人出了祖庙前往未央宫。
禅灯大师则望着殿外某处的方向道了句“阿弥陀佛”后,继续跪坐回蒲团上诵念起了祈福经文。
......
封承允坐在龙辇上,抱着白若棠的手细瞧下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着,嘴里喊着“棠棠”的话语声也微颤着昭示出他此刻的害怕和心慌。
卓海见状心里亦是担忧焦急,快步跟随在龙辇一侧还不住的催促着轿夫们快些再快些。
小福子则在封承允喊出传太医的那一刻就飞奔着去了太医院。
所以在封承允下了龙辇抱着白若棠进到未央宫主殿内的时候,章从之和卫冕已经等候在了此处。
虽然知道是白若棠自己设计了今日一出,章从之也早有了心里准备她定会避开要害,但在看见白若棠肩膀上插着的簪子和那被染红了整个肩膀的凤袍时,他还是止不住的开始担忧起来。
“皇上,臣需要将娘娘肩膀上的簪子先拔出来,这是撒了止血用的金疮药的纱布,还请皇上在臣拔出簪子的时候就用这纱布捂住娘娘的伤口处。”
本来这活应该是让青黛来干的,但封承允坐在榻边明显的不愿离开,章从之也不会不识趣儿的去多此一言。
“行,朕知道了,你...拔簪子的时候轻一点儿,皇后她怕疼。”
“是,皇上放心,微臣会注意着尽量放轻动作的。”
......
“唔......”
伴随着白若棠的一声闷哼,章从之快速的将她肩膀上的簪子拔了出来。
一直紧盯着章从之动作的封承允也反应迅速的将撒着药粉的纱布捂住了白若棠的伤口。
白若棠自始至终其实都是有意识的,装昏迷也是想将这伤势装的看上去更为严重些。
“疼...”
“皇上...”
“棠棠,好..疼...”
听着白若棠这故作无意识的轻声呢喃,封承允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像是碎了一样的疼。
“乖...”
“棠棠...乖...”
“忍一忍,嗯?”
“一会儿就不疼了...”
“朕在呢,朕会一直陪着棠棠的。”
封承允柔声低哄的一幕落入了一众妃嫔和太后的眼中。
看着皇上此时微红着眼眶的这般模样,她们都意识到,原来帝王亦是可以有情的,只是这个能让他有情的人不是她们而已。
......
太后低叹一声,在离榻边不远处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也没说话,褪下腕上的佛珠,心底开始默默给白若棠诵经祈福起来。
她不敢想,若是白若棠真出了什么事儿,她这儿子怕是要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只能祈求漫天神佛,保佑她这儿媳妇儿平安渡过此劫。
殿内除了封承允时不时的一声声低声轻哄再无了旁的响动,章从之这一回把脉的时间比之以往都要久。
他脉把的时间越长,封承允心里越没底。
可见章从之严肃的神情,就算心里再急切,作为帝王的封承允也没敢出声打扰。
倒也不是章从之故意为了做戏拖延时间,而是因为白若棠的脉象确实有异,可因着她失血过多,脉象有些紊乱,章从之一时拿不准,所以只能仔细感受着那微乎其微的脉象异常之处。
......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章从之松开把脉的手的那一刻,封承允就急切出声询问道:“如何?皇后怎么样了?”
章从之恭敬的行礼后回道:“皇后娘娘没伤到要害,并无性命之忧,但因为失血过多,而且......”
听见没有性命之忧,封承允和太后还有德妃、贵妃相继都松了口气。
当然,人心隔肚皮,总有那么几个人内心里对于白若棠的有惊无险还是存着遗憾的。
“而且什么?”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遇喜刚月余,此次又遭受了惊吓,失血过多,胎儿已有滑胎的征兆,臣不能百分百保证能保住这个孩子。”
话落,章从之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继续说道:“臣有罪,没能早一点儿发觉娘娘遇喜,还请皇上降罪。”
封承允知道遇喜时间若是太短,就算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很难从脉象上判断出来。
所以这事儿也着实怪不到章从之头上。
“你起来吧,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需要什么药材、补品都可,太医院没有的就命人去采办,务必尽最大的力替皇后保住此胎。”
“是,微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