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的迅速败落,让朝中一众官员再次意识到他们这位君主并不受制于任何人。
对此感触最为深刻的莫过于左相秦擎。
他明白,皇上处置白庭永的同时,也是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在他掌控下的朝廷,不存在缺了谁就不行,更不会非谁不可。
想到后宫中的女儿和左相府满门,秦擎似是一瞬间的想通了什么。
权势、富贵,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罢了...
往后还是安安分分的吧。
毕竟他并不想让左相府落个和右相府一样的下场。
......
白叒青和苏懐抵京之日,淮州知府一案也被提上了日程。
早前淮州知府还不担心,以为身后有右相给他托底。
可谁知等他被押解入京才得知右相府早都举家流放了。
为此淮州知府心底唯一的侥幸也被破了个粉碎,只能在牢房中满怀着悔恨度日,只等着自己的宣判。
也因为白庭永流放,淮州知府没了侥幸的心理,所以在开堂之日,他一点也没为自己分辩,问什么招什么。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淮州知府和通判都被判处了斩立决。
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
也因为白叒青回到了京都,所以之前相亲茶花会一事被白若棠提上了日程。
京都中各适龄的世家贵女皆收到了请帖。
为此这一段时日京都城中首屈一指的锦衣作坊可谓是忙翻了天。
因为这些世家大族都知道这可不只是一场纯粹的赏花宴,是皇后要为自己的兄长相看合适的成婚人选。
皇后娘娘是谁?
那可是皇上的心尖儿宠。
若是能跟皇后的娘家结为亲家,往后何愁家里子嗣官运不亨通?
即便白叒青如今只是个小小的知州又如何?
他的仕途说白了往后必是一片坦途。
所以为了给皇后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那些参宴的闺秀们可不得花尽心思好好打扮。
......
未央宫里,白若棠坐在榻上翻看着青黛新呈上来的参宴闺秀的名单。
看着那厚厚的册子,白若棠倒是没想到有那么多人。
“这人也忒多了些,湖心小筑会不会有些拥挤了?”
白若棠话音方落,殿门口的方向便传来了一道温婉柔和的话语声。
“看来咱们的皇后娘娘正忙着,臣妾怕是来的不是时候了?”
白若棠闻言抬眸望去,看见来人时脸上挂上了柔和的笑意道:“淑仪姐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打趣人了?”
德妃走到白若棠身边的榻前坐下,青黛很有眼识的下去给德妃泡茶。
......
“这些都是参宴的闺秀名单?”
“可不是么,我倒是没想到,京都城中有如此多适龄的未嫁之女。”
德妃闻言莞尔一笑,“那还不是你自个儿说的,不拘嫡庶,只要适龄即可。
若是嫡女,哪里可能有那么多,可你算上了庶女,那这些里头我估计还有没报上来的呢!
更何况皇上原先三年一选秀,好歹能清上一部分,如今不选秀了,可不都得待字闺中了?”
白若棠知道德妃最后一句是又在打趣她与她玩笑,她剜了一眼德妃,心底想了想自己那大逆不道的念头,还是出言试探道:“其实这回也不光是给我兄长相看...”
说到这儿,青黛端着给德妃新沏的茶走入了殿中,白若棠也就停顿了一瞬。
等青黛将茶放到德妃面前的茶几上,退立到一边,白若棠也没急于继续说下去,而是朝青黛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屏退众人。
待宫婢们都退出殿内,白若棠看着端起茶杯的德妃才继续说道:“皇上早前同我说了,苏将军这些年劳苦功高,又一直未曾娶妻,他年纪也不小了,所以让我这次帮着一同相看了,届时皇上打算一齐赐婚。”
白若棠说这话时,视线一直紧盯着德妃脸上的神色。
当看见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尖隐隐用力到发白时,她便知道,德妃心里此刻的波动必是不小的。
......
也正如白若棠所预料的一般,德妃此刻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些年苏懐一直未娶,她知道他执着的是什么。
说实话,他不娶妻,她高兴却也惆怅。
高兴自是因为哪怕她身处在这如囚笼一般的深宫中,可总知道在外世界的某一处角落,有一个人的心中始终牵挂着自己。
惆怅自是因为她知道她这样的想法既自私又不该。
虽说勤国公府并不只有他一个男丁,但他弟弟如今还年幼,是勤国公的老来子,根本还没那个能力能撑的起勤国公府的门楣。
所以作为勤国公府世子,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才是苏懐应该做的事。
他跟她之间,终究是没可能的。
可德妃也着实不敢想,若苏懐真的娶妻生子了,她以后要靠思念什么来度过这深宫寂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