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封承允一行人抵达了沧州城城门口。
巍峨的城门楼下,朱漆铜钉的城门大敞着,此时已近未时,但城门口依旧排着长长的进城队伍。
封承允一行随着进城的队伍慢悠悠的行进着。
随着他的一个眼神示意,魏寮便打马上前去探听了下消息。
须臾,魏寮回到马车前,低声回道:“爷,城门口贴了布告,官府新令,说是进出城都要根据人数,货物的数量、贵重来缴纳一定数额的进出城税。
因此城门口搜查较严,以致于拖慢了进出城的速度。”
封承允闻言当即脸色黢黑的难看,不过也没作声,只让魏寮按要求缴税即可。
......
封慕白坐在宋骆的身前,听清魏寮回禀的话语,那张长相与封承允相似的小脸上如初一撤的蹙紧了眉头,神色有些难看。
天启王朝除了商户运送货物进城时要缴纳一定数量的税额,从未有普通百姓进城也要缴税的。
更何况不止进城,连出城还要缴税。
小长乐没看见马车里封承允的脸色,但是看清了身侧自家皇兄的脸色。
但小长乐与小慕若平日里所学的功课与封慕白这个太子有着些许不同,所以封慕白懂的他们暂时还不懂。
于是小长乐开口问道:“白白,你怎么了?”
闻言,封慕白知道此处不是多言之地,便收敛好神色,摇摇头道:“没什么。”
小长乐见状也没再揪着多问什么。
......
待一行人缴完税入了城门,与城门口熙熙攘攘的热闹不同,原本应该极为繁华的街道上,却是只有零星的几家商铺开门迎客,而其余大多数都是紧闭着户门。
上面更是贴着转让或出售的告示。
封承允从敞开着的马车车窗瞧了一路,也没多言。
只等一行人在一家名为‘迎客来’的客栈落了脚,他才吩咐魏寮带人出去打探下消息。
......
客栈大堂内,稍事休整的封承允和白若棠带着三小只坐在餐桌前点着菜。
封承允也借机询问起了小二城中商铺一事。
“沧州近京都,一直听闻其极为繁华,倒是不知为何这商铺多在出售,转让,开业的也没几家?”
小二闻言打着哈哈的笑了笑,没有开口。
见状,小福子取出一个银锭子悄摸着塞入小二手中,并小声说道:“我家老爷是行商的,原先听说沧州城繁华,便想来此做生意,小哥放心,你所言入我们耳,不会再有旁人知晓。”
小二闻言,将手中的银锭子塞进胸前的衣襟,四下打量了下,又转头看了眼柜台处正算账的掌柜这才小声开口道:“原先咱们沧州城的确因为离京都城不远很是繁荣。
只是打从去年新知府上任后,增添了许多项的税额,所以越来越多的人生意做不下去,这不只得关门了。”
......
小福子机灵,待小二说完,他又继续问道:“也就是说除了城门口的进出城税,还有旁的税?
朝廷不是明文规定,并且布告过收税的标准吗?
难不成都这样儿了也没人想过上告?”
小二苦笑着摇摇头道:“倒是也有人想要上告,只是还未出这沧州城门便...”
“聊什么呢?点完菜了吗?还不赶紧的让后厨出菜!”
小二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掌柜的给打断了。
小二只得应声,而后拿着餐牌,确认好了封承允他们要点的菜后离开了此处。
......
接收到封承允的眼神示意,小福子来到了掌柜的跟前开始唠起了嗑,当然也是想套套话。
可谁知掌柜的油盐不进,愣是一点多余的消息也都没再透露给小福子知晓。
掌柜的这儿行不通,小福子趁着封承允用膳的间隙,又再次找上了之前的那个小二。
可小二好似应该是受了什么警告,只说让小福子别再为难他,他真不敢乱说,至此,小福子也只好作罢。
......
不过好在魏寮他们得力,终是带回了详细的消息。
原来这沧州城一年前新上任的知府姓安,名逸文,是原来的户部尚书,现户部侍郎之子。
也就是之前与白幂云同住延禧宫的安幼沅的兄长。
当初因为安幼沅,其父被从户部尚书的职位上撸了下来,降为了侍郎。
和白家长房次女白芷霜的婚约也不了了之。
之后娶了现任户部尚书乔迎财之女乔菲,在自家父亲和老丈人的运作下来了这沧州出任知府一职。
自安逸文上任这一年多里,多次颁布征税令,不但进出城要缴税,就连商户每日里的营收份额也要根据一定的比例缴税。
......
之前沧州城有一户富户姓张,是做酿酒生意的,因为不满安逸文的税收,便想着进京上告。
只是最终没能走出沧州城,被安逸文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抄了家。
一家几十余口人,上至老人,下至孩童,无一幸免,皆是身首异处。
安逸文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