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柠说道:“也许我可以看看他,我不会乱来。”
虽然论纯正的医术她比不过这里的医者,但是受过现代医学教育的她也许能以别的角度来治病。
青意让开了道,说道:“进去看看他吧,不行的也别勉强自己。”
一进屋,便能看见齐霁坐在窗边,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像是要碎掉了。
周柠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站在一旁,观察着齐霁。
“他一直这样吗?”
“是。”白昭答道。
周柠走近了些,想要给他把脉。
齐霁却突然看向周柠,似是回过神来,抽回了自己的手,勉强地笑道:“阿柠,不必多费力气。”
周柠觉得他很奇怪,像是清醒却又没有那么清醒,整个人就好像处在崩溃的边缘,自己正在努力地把自己拉回来。
齐霁眉目依旧温和,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会就好了。”
但透过那温和的眉目,周柠看到了绝望和戾气。
白昭下意识地靠近齐霁,说道:“公子,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齐霁抬眼看白昭,那眸子中是不可抑制的杀气,手上青筋暴起。
周柠后退了两步,将沈柚护在身后。
齐霁看见周柠后退的动作,意识到什么,忙低下头,说道:“你们走吧。”
这几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艰难。
周柠看着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和声音。
“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了,师父,你们把利器都收走,也出来吧。”
周柠说完,青意与白昭照做,便也随她出来了。
“师父,他有没有吃过致瘾性的东西?”周柠问道。
这一问,惊到了所有人。
“你说,什么?”
沈柚不敢想象,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怎么就……
青意点点头,看着周柠,说道:“是。”
白昭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致瘾性?公子他到底怎么了?”
青意说道:“这件事有些复杂,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若以后你们想知道,去问齐霁。总之他之前被灌了很多药物,如今是对那些药物有些依赖,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总也不能摆脱。”
听完这话,沈柚看了眼周柠,用口型比了个词语。
周柠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他自己扛过去了。”
沈柚看向窗内,据说这样的人会变成疯子。
但他在努力抑制自己,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挺痛苦。
沈柚对齐霁产生了几分怜悯之心。
青意拍了拍周柠的肩,说道:“行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你身子骨弱。”
周柠嗯了声便回去了。
沈柚给周柠熬了粥,让她养养胃。
“柚子,我治不了他的病。我觉得他可能还有些心理问题,是心病。”
“我当时上学的时候,老师说我什么都好,就是缺点同理心,这是医者大忌,以前我觉得没什么。”
沈柚揉揉她的头,说道:“没事,不怪你。”
“我知道。”周柠喝了口粥,继续道:“你还记得允禾吗?”
允禾是她们的大学室友,学的心理学,不过常年不在宿舍里待着。
“我记得,你是说,森林疗养法?”沈柚问道。
允禾在十三岁以前一直待在森林里,她以后想做个森林疗养师。
周柠看着那座山,说道:“那个山,现在是咱们的了,我去考察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地方还挺符合的。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是可以试试。”
沈柚主动请缨:“我跟允禾学过一些,要不我试试吧?毕竟是咱们捡回来,总不能就这样又让他受罪。”
“嗯,你试试吧,回头我和张大夫研究一下,看看搭配着开点什么药。”
周柠打了个哈欠,沈柚赶紧去让她睡觉了。
深秋的天是明朗的,旁晚晚霞绚烂,映满了一整个天空。
周柠睡的很是安稳,不过醒来之后看见旁晚的天空,莫名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不过从理性思考,就是基因里带的,没什么。
周柠去厨房,看见沈柚给自己留的饭,随便扒拉了两口,便想去洗澡,毕竟牢里很脏很臭,她也受不了自己。
浴室旁边便是沈忠和周婉的婚房。
周柠舒舒坦坦地洗了澡以后,就要出去,但听见了隔壁房间有动静。
一出去,又不见人影。
周柠一直不见周婉,以为是她回来了,便敲了敲门,说道:“阿姐,你在吗?”
敲了几遍无人应答,正巧沈忠也回来了,问道:“阿柠,怎么了,是找我和你阿姐吗?”
周柠说道:“是啊,找我阿姐,她在吗?”
沈忠说道:“阿婉去红颜坊了,说是账目上有些问题,她说今晚不回来了,晚上便在红颜坊休息了。怎么,小四没跟你说吗?”
“哦,这样啊。”说着,周柠仍然盯着门。
“姐夫,我想进去看看你们的婚房可以吗?这么久了,我还没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