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夕晃悠悠地躺在竹椅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大郎他们近日都在忙些甚?”
这群小兔崽子如此消停,不像他们的作风,莫不是在憋大招?
绿梅给顾南夕披上一层薄毯:“大郎日日在和崔郎君念书,二郎在和黄娘子练武,小娘子天天守在店铺里锻炼厨艺。”
听到厨艺两个字,顾南夕只觉得牙根儿一阵发酸。
“书念得如何了?”
绿梅眼都不眨一下,平静道:“崔大人让大郎每日自省吾身三遍。”
顾南夕懂了,就是原地踏步的意思呗。
“武练得如何了?”
绿梅沉默了片刻,这才组织好语言说道:“二郎有些许进步,今日少挨了一拳。”
这下子,轮到顾南西沉默了。
这苏云亭,向往江湖之心,坚定如此,竟是花钱买打,自己还乐在其中。
罢了,人各有志,只要不被打死,那便随他去吧。
“这食铺……”顾南西吞下接下来的问话。
绿梅笑盈盈地接话:“小娘子的食铺,虽然比不得城里的热闹,但也吸引了一批忠实食客。”
顾南夕挑眉,这苏云烟在黑暗料理的路上,如狂奔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没想到竟然还会吸引到猎奇之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臭味相投?
“他们倒是淡定,也不为其他事着急。”
顾南希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自己这几个好大儿和小儿小闺女是练出来的,以后再也用不着自己操心。
完美摆烂的日子,正在朝自己挥手。
绿梅蹲下来,替顾南溪捶捶脚:“主子,您就是府里的定海神针,有您在,大家伙没有什么可怕的。”
顾南夕只当绿梅的话,是在恭维,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作为舆论风暴中心的苏玄明等人,坚定执行顾南西的指导,每日就在府里念书,不见一丝焦色!
这可急坏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神秘的精致院落里,鱼塘里的锦鲤,悠闲自在地摇头摆尾。
“这些胖头鱼怎么回事?管家,你是不是给他们喂太多食了?”
神秘人见自己扔下去的鱼饵,没有鱼吃,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火。
管家心里暗暗叫苦,主人心焦,每走十步就去喂一把食。
就算这锦鲤是饕餮变了,那也吃不下去了。
“主子,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明日就给他们少喂一些。”
管家决定,明天就把这鱼塘里的锦鲤换一批。
只是长得如此圆润的锦鲤,可不好找啊。
神秘人愤愤地把鱼食一股脑扔到鱼塘,气囊囊地坐下。
“这顾南夕和苏玄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管家轻轻摇头。
神秘人用手摩挲着自己的红唇,眼底流露出一丝棋逢对手的兴趣。
“莫非顾南夕已经看穿是我使的招数,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管家:“可我们行事周密,她如何能看出来的?”
“哼,能使出臭豆腐那样恶毒招数的狠毒妇人,心都脏。”
管家无语,主子这话,似乎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们若是打定主意,淡看风起,我们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神秘人站起身,大声道:“山不过来,我去就山。让衙门别拖了,加快审理!”
“是!”
福全茶楼二楼包厢,中年男子灌下了一口浓茶,长舒一口气道。
“你啊你,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这一辈子受的折磨,全赖你这张臭嘴所赐。”
老头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人长得这一张嘴,不用来说话,难不成光吃饭了?”
中年男子没理他:“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差不多点得了,免得以后不好收场。”
“跟你说实话,你也不信。”老头嘀嘀咕咕的。
中年男子自然是不信他的,这死老头,十句话里有三句话真,就已经了不得了。
就像崔三论,被他坑成什么样了。
中年男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把话题引到苏玄明身上:“万万没想到,这苏家小子竟然如此有定力。颇有他强任他强,不动如山冈的风采。”
老头赞同地点点头:“学业不怎么样,好歹还有一丝可取之处。这可跟崔三论扎扎呼呼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中年男子警惕地看向老头:“你可莫要去抢人家崔三论的弟子!他好不容易才收上来一个,若是被你抢走了,他不得发疯?”
老头嘿嘿直笑:“为人师者,能者居之。”
中年男子抚额哀叹,这京都平静安稳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在各方势力心照不宣之下,强大的舆论裹挟着的案件,汹涌地朝永昌侯府拍去。
“大哥,大哥!衙门有消息!”九弟气喘吁吁地跑进永昌侯府,一路高呼。
“他们决定七日后提审!”
因担心大夫会在收押的时候,遭受到严刑逼供或者遇到不测,九弟每天都会去府衙打点一二。
故而,他得到的消息比众人都要早。
“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