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几乎落下地平线,遥远的西边,有寥寥几颗明亮的星子开始闪烁。
刚升起的满月,在天际撒下一片绯红的火光。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灰蒙蒙的雾霭中神奇的荡悠着。
天色发亮,暮色渐浓,然而深夜还未降临。
无论众人心中如何作想,结局已定,百川书院考核也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场考核造成的影响,犹如在平静的湖中心扔下一颗巨石,向四面八方泛起阵阵涟漪。
旭日东升,晨曦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投落满墙晃动的日影,金黄的光斑在洁白的窗步上跳动,光影交错。
福泉茶楼一大早便开了门。
茶楼的东家不放过一丝赚钱的机会,竟然在茶楼开展了早茶的业务。
三三两两的客人们,各自找到熟悉的座位,点上一杯热茶,再叫上几份早点,雇几名闲汉,去心仪的摊子上,买几份朝食。
普普通通的一日,就从这美好的清晨开始。
“昨日百川书院考核,你们可去瞧了?”
“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缺了我?我可是看了个全程,各种反转,比话本子精彩多了。”
“百川学院明面上看上去是个草台班子,实际上卧虎藏龙。且不说山长是大周第一智者顾南夕,夫子是文坛泰斗崔三论,就连那普通的学子也都各有所长!”
邻桌的茶客探头道:“可不呗!那文钰姑娘的画惟妙惟肖,我家婆娘看到之后,回想起当初的花前月下,回家之后,竟是对我温柔了几分!”
“还有那李老大,看上去是个邋里邋遢的乞儿,没想到竟然能把李金打败!”
有行商唏嘘不已:“我若是有他那样的身手,哪条商路走不得?!碰上那些个绿林好汉,一拳打一个,不在话下!”
“你是够呛了,但你儿子可以呀!”
行商唉声叹气:“我倒是想让他去学,但百川书院不开武学!”
有人笑话他:“你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借着学武,拜师永昌侯夫人,文武双修。哪有这么美的事儿?”
“不敢,不敢,能跟李老大学上几招,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唠着唠着,总觉得缺了点啥。
“咦?宋大呢?他不是一向都支持百川书院的吗?怎么不见他出来得瑟?”
有知内情的,酸溜溜道:“他忙着去赌房取钱哩!”
“不过是一千文,哪用得着一大早就去?”
“可不止一千文,他后来加注了!赌坊的坊管还笑话他,拿十两银子听个响。”
行商咋舌:“我滴个乖乖,这十两不得换回来一百两?!”
“说少了!后来赔率涨到了十五,最起码能换回来一百五十两!”
说着说着,就见宋大满脸春风地走进来。
“宋大,发了这么大一笔横财,不得请我们喝个茶?!”有人大声嚷嚷。
宋大叫苦:“过路财神罢了,这钱还没捂热乎,就到了别人手上,如今还欠着债呢。”
那人不敢置信:“这才多大点功夫,你就把一百五十两全花了?”
宋大:“我把租住的那个栋二层小楼买了下来,不仅花光了所有的钱,还向亲朋好友借了债。以后又得过紧巴巴的日子了。”
这话是可信的。
宋大租的房子,虽然说是有两层,但面积小得很,地理位置也算不得好,几百两确实能拿下来。
见他哭穷,那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叫他请客,只是心中终究是不甘心的。
“你当初怎么就认准了百川书院?居然敢投十两银子下去!”
宋大抿唇笑,自己靠着永昌侯夫人的消息,赚了二十两,花上一半去支持他们,算是拜了码头。
“永昌侯夫人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你们去看看,但凡同她过不去的,可有个好下场?再说了,她可是河神娘娘!这一年风调雨顺的,我那十两,就当是孝敬河神娘娘了!”
宋大转移话题:“我刚才一路走来,见到许多妇人,竟是连楼都不下,从二楼窗户垂下一个竹篮,就让闲汉们把吃食放到篮筐里。”
有人拍大腿,似乎是遇到了知音:“可不正是如此!我婆娘说,她准备考百川书院,以后家里就不开火了!”
“开什么玩笑,你儿子都快五岁了!是你儿子要考百川书院吧!你婆娘这么大的岁数,她能去学甚?”
那人苦着一张脸:“说是要去学武呢!她说,人家永昌侯夫人底气之所以这般足,皆是因为有武力傍身的缘故!”
“百川书院不是没有武学吗?!”一想到京都的娇弱女郎,个个都会变成河东狮吼,男人们瞬间汗毛直立。
宋大幽幽道:“永昌侯府人向来对女子心软的很,估计是经不住她们那般缠磨的!”
男人们彻底不好了!
他们面面相觑,既然无法改变,那就一起加入?
福泉茶楼二楼包间内,茶香袅袅。
镇国将军牛夫人,率先举一杯茶:“当日是我的话说的重了些,我向你道歉。”
济国公少夫人撇过脸去,硬邦邦道:“你是真心想同我道歉,还是因为医馆一事?”
牛夫人坦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