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从幽辞那边得到的消息又叙述了一遍后,骆少川脸色铁青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怒火冲天的骂道。
“个混蛋玩意儿!一个为国捐躯的英雄,他的家人居然会被这么个玩意儿毁了!”
“要我说,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我看啊,凶手也不要找了,你就当他昨晚上跳车逃了!”
司徒颜没有理会他这番让自己放弃寻找真相的话,而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弟弟为什么会说起马世英十二年前犯下的惨案?”
“对啊,为什么?”听到他话里透着的意思,骆少川立马反应过来。
似乎是想到了,他和司徒颜猛地对视了一眼,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然而,就在这时,小六儿却跑来通知两人,“红色旗袍找到了!”
等骆少川和司徒颜到的时候,之前被询问的人几乎全都聚集在一号包厢门口。
而包厢里,幽辞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司徒颜打开的行李箱中,那件不属于任何人的红色旗袍。
“哼,说什么找凶手,原来是贼喊捉贼!”
脾气最火爆的宗延率先出声嘲讽,一句话便将肯定了司徒颜便是凶手。
在他身边,其他人虽然没怎么开口,但脸上神色也表达出了一抹微妙的认同。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蠢,既然计划栽赃给司徒颜,也得找一个对方能穿得上的衣服吧!】
系统看着司徒颜人高马大的身材,再看看幽辞手里曲线优美的旗袍,实在没忍住吐槽出声。
“看什么呢?”
骆少川神色不满的将他手里拿的,不知道谁穿过的旗袍一把扯了下来扔在床上。
幽辞配合的拍了拍手,随后转过身瞥了眼身前一米九的司徒颜,良久之后才慢幽幽道,“很难想象你是怎么把自己塞进这个尺码的衣服里还能保证衣服完好无损的。”
他说着,似乎是真的对这件事感兴趣一样,还兴致勃勃的围着对方认真的打量了一圈。
看着门口围着的人因为他这句话隐晦变了的脸色,骆少川一个没忍住,只能低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好了,小六儿,把这节车厢里所有的人,包括九号包厢里的人都请到餐厅去。”
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的众人,没有什么反抗的跟着走了。
“谜底要揭晓了,阿辞也一起去看看吧!”
骆少川走在走后,他牵起幽辞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天晚上销魂的缠绵中。
这个温度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过特殊,他不会记错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骆少川心底那种既期待又不敢再去探究的矛盾情绪,让他无意识的攥紧了手掌。
脑海中,私心的希望与道德的枷锁纠缠着。
灼热的疼痛从指尖一路蔓延而上直到肩膀,幽辞眉头微微蹙起,不解的侧头看向身边明显心不在焉的人。
觉察到他的视线,骆少川急忙松开自己的手,“没...没事吧?我...我有点走神!”
他心虚的解释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向面前人的腰间。
他记得,那个人的腰窝处有一颗朱砂痣。
只是...
骆少川突然想到,若那个人真的幽辞,对方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
想到对方如今面对自己时坦然的神色,骆少川清澈的眼眸中迅速的划过一道暗芒。
餐厅内,随着幽辞和骆少川的到来,司徒颜便向众人道出了自己拼凑出的事情真相。
“九个人,都跟十二年前的哈尔滨许家惨案息息相关。而马世英,则是残忍伤害许怀昌妻子玉琴和其女儿的真凶!”
“许方婷,我想你就是当年许家逃脱的那个孩子吧?”
“廖云,你书里的照片并不是您的女儿和外孙,而是您和您的女儿。您的女儿便是许怀昌的夫人,玉琴。那次去哈尔滨见她,应该是您这辈子最难受的事了吧。”
“万吉祥,你说过马世英有睡前喝安眠药的习惯,但一个收到恐吓信的人,一个睡觉都手枪上膛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喝安眠药?让这样一个戒备心极重的人中招,只有你这个曾经受过许夫人恩惠的秘书让他放下戒心。”
“宗延,许怀昌死于海战,而日军的陆地登陆地点是威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威蓉战也没战便投降了。你和许怀昌是战友吧!你之所以不喝酒,应该和许家惨案有关吧。”
“列车员老刘,我记得当年被诬陷的女仆小英就是姓刘吧。你的女儿,她用自己的死证明她没有杀害许夫人。”
“绮红,你曾经是青楼女子,但后来从良。这篇社论就是你写的吧,你的手指上有握笔留下的厚茧,化名怀昌,想必也是为了纪念帮助过你的许夫人。”
“荣香格格,许夫人的干娘。”
“施春善,许家的厨娘。”
“而你,白露,或者说是韩霜,你就是当年那个报警的学生。”
停了近一天的火车缓缓启动,气氛有些沉重,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仿佛在等待着最终宣判的囚徒。而司徒颜的视线,从车厢内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随后,语气罕见的有些沉重的继续着。